罗氏叹气,“早知道就不应该把两人的亲事定到同一日……”
李婶就劝,“不定同一日,你还能亏了哪个不成?”
罗氏就接着叹气。
李氏出主意,“不如把抬数压一压,三嫂不是准备了四十八抬吗?压缩成三十二抬!东西都往紧实了压,这样到哪一家都不会被轻看……再说,咱们这有添嫁妆一说,到时候再私下里送些到盛家……”
李氏说到此,突然想起盛家老爷是李婶的娘家大哥过继过去的,就看了李婶一眼,见李婶并没介意,才大着胆着往下说,“盛家老爷、太太对咱们家三娘都满意的不得了,不过几个眼皮子浅的下人,卖身契捏在主子手里,他们敢犯浑,那还不是捏着就发卖的事儿……”
李婶就笑,“老五媳妇说的有理,嫁妆就这么走,银子你们多压箱底,那起子眼皮子浅的,不敬人看在银子的面儿上也得对三娘笑三分,等过个一年半载,你们再私下里送了东西过去,三娘再怀个孩子,盛家就没人敢吭声了。”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罗氏心里纠纠缠缠的,生怕两个女儿里有一个在婆家因嫁妆的事儿受委屈,她拿不定主意,去看夏承和,“她爹,这、这能成吗?”
夏承和看了看罗氏,夫妻俩大眼瞪小眼,都拿不定主意的模样。
屋内陷入沉默。
半响,十一娘探头,笑嘻嘻的道,“成!我看这事儿一准儿能成!”
一屋子的人都抬头去看十一娘。
罗氏纠结的心被十一娘这一打岔,松了不少,嗔瞪女儿,“都多大的人了,也不害臊。”
“是二姐、三姐嫁人,又不是我嫁人,我害什么臊?”十一娘无赖的笑着进了屋,歪靠在罗氏身边,抱了罗氏的胳膊,笑眯眯道,“娘,我刚收到三姨夫的信,他说咱们家的银子又赚了,你要不要猜一猜有多少?”
罗氏就看了女儿一眼,疑惑的问道,“很多?”
十一娘笑眯眯的不回答她,又去看夏承和,“爹,你猜?”
夏承和摇头,这他哪能猜的到?
十一娘伸出双手,用食指比了个交叉的十。
罗氏就猜,“十两……”
说完,就看到女儿嫌弃的看着自己,不由咳了两声。
李婶在一旁轻笑。
“还不快说,跟我们打什么马虎眼儿?”夏承祥笑骂侄女,李氏抿了唇笑。
十一娘故作得意模样,目光在每个人身上落下,引起一圈人的好奇,被罗氏笑骂,“你这丫头,还得瑟上了,快说,我们还等着商量你两个姐姐的嫁妆呢,可没时间陪你蘑菇……”
十一娘就比着十,努了努鼻子,神秘兮兮的笑,“娘,你和爹可坐稳喽?三姨夫把我从京城带回来的银子翻了十倍!十倍呐!所以爹娘完全不用担心盛家那些下人敢对姐姐不好,光用银子咱们就能砸死他们……就是整个盛家……”
十一娘从京城带回来了十万两,十万翻十倍,那就是……一百万两!
夏承和与罗氏同时倒抽一口冷气!
目露惊骇,足足过了几息,两人才缓过神儿来,罗氏一把抓住十一娘的胳膊,声音发颤,“真、真的?”
十一娘眯着眼点头。
罗氏瞪着女儿,眸子里的骇然许久许久都没有散去,面上说不出是哭还是笑,只重复着一句话,“你、你这丫头……”
夏承和比罗氏好不了多少,站起身来在屋内不停的走来走去,不时看十一娘一眼,欲言又止的。
倒弄的夏承祥夫妻与李家夫妻有些摸不着头脑,悄悄以眼神交流,“怎么回事儿?”
“不知道啊。”
“看上去是三哥入了莫家的股,分了许多的利钱?”
“好像是这个样子。”
“可三哥、三嫂脸上分明是吓到了,这又是什么情况?”
“不知道了。”
“……”
不知过了多久,夏承和停下了脚步,拍板,“就按她
脚步,拍板,“就按她们说的办,把嫁妆压成三十二抬,压箱底的银子给二娘、三娘多备一些,剩下的事儿……”
两对夫妻面面相觑,却都聪明的跳过了适才的话题,说起一系列的事儿。
送走两家人,夏承和与罗氏把十一娘拉进了卧室。
“十一娘,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
十一娘点头,将信从怀里掏出来递给夏承和与罗氏,“三姨夫来信说让咱们家不用省银子,怎么风光怎么办!因为咱们家投过去的银子已经翻了十倍……”
十一娘没说,她当时送过去的是二十万两,如今翻了十倍,也并不是一百万两。
饶是夫妻俩先前已经听了一遍这样的话,此刻再听,心脏仍有片刻控制不住的停顿,随后以剧烈的速度嘭嘭嘭的乱跳,完全停不下来!
不同的是,夫妻俩再不用像待客厅那般照顾别人的情绪,而是长出一口气,瘫坐在炕沿。
“我的娘啊……一百万两……我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罗氏断断续续的说着,歪靠在夏承和肩头,眼睛里满是茫然。
夏承和的喉结滚动,经历了一场洗礼,适才比罗氏更快回神,这会儿依然是。
他看着女儿,有些担忧和纠结,“银票……”
十一娘明白夏承和的意思,当即道,“三姨夫只让人送回来十万两的银票,其他的继续充做本金入了股。”
夏承和这才点了点头,“咱们拿了咱们该得的,剩下的让你三姨夫帮你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