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1 / 2)

元宵尥蹶子不干的情绪只维持了一瞬,我一提到千夜,她立刻成了缩头乌龟,可怜兮兮认命重新扛起绳子,哼哧哼哧拖着我往山上走。

作者有话要说:  敢说我短小的一律叉出去!

第25章

一路走来,未曾碰见一只妖精, 我估摸着是四散天涯、各自占山为王去了。

山顶两间木屋并排立着, 木门积了厚实灰尘,我一把推开,扬起尘土呛得元宵咳嗽不止。屋内摆设和我死的时候一模一样, 连墙上贴着的“寿”字红纸都还在, 只不过烂了一半, 一角无力垂下, 随风飘动。

真是让我心情糟糕透了。

我捡起地上歪歪扭扭躺着的油灯,吹了吹灰摆在桌上,对着元宵道:“元宵,火。”

元宵呆呆“哦”了一声,阖上双眼,嘴里嘟囔,手指朝油灯一点,灯芯火头“呼”亮了起来, 昏黄映照在白色糊纸上, 照亮一方居室。

我绕着木屋巡视一圈,大体上完好, 就是脏了点破了点,这就十分容易解决了。

“元宵,”我递了扫帚给她,笑道,“干活了, 记得别用手,用妖术。”

元宵不甘不愿接过扫帚,瞅了我一眼,小声道:“我怎么觉得你纯粹就是在使唤我替你干活呢。”

哎呦,能看出来了,有长进啊。

我坐在桌边看她忙碌,笑着啃了一口野山果:“提前让你适应一下,等你嫁了人,不是,嫁了神仙,这样才能显得你贤惠,懂么?”

元宵好奇问:“什么叫嫁神仙啊?”

我笑嘻嘻逗她:“就是每天要干各种活呀,比如你嫁给千夜,以后不仅要打扫无冥殿,还要给他端茶倒水,捶背捏肩。”

元宵小脸一绿,缩了缩脖子,悻悻嘀咕:“那我得多累啊,不不不,我坚决不会嫁给千夜大人的。”

我听她这么说,笑得更开怀了:“对对对,等你见到千夜,就这么说,而且眼神要凶,气场要足,让他不敢小觑你。”

元宵把地面清扫干净,又擦了家什摆设,糊好破洞的窗纸,待做完时,已然累得像狗一样,四肢大张躺在地上,吐着舌头直喘气,一丝妖力也使不出。

她瞄了瞄我,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可怜模样。

我端起茶杯:“有话就说,我又不会吃了你。”

元宵好像终于鼓足了勇气,眨眼问道:“妄姐姐,你是不是嫁过人了?”

“噗。”我一口茶喷了出去,满室顿时只余我咳嗽的声响。

好不容易缓过来,我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何出此言?”

“你看你都知道嫁人是什么意思,而且既然我没嫁过人需要干活适应,那你不用干活,肯定是嫁过人的咯。”她露齿而笑。

“你可真是个逻辑鬼才啊!”我呵呵一笑。

我几乎怀疑她是不是为了报复我欺负她,故意出言埋汰我的,但看她清澈不含杂质的眼神,这种怀疑便打散了去。

我眯起眼睛喝道:“给我出去,我要休息了!”

元宵被我这一记震天吼吓得炸了毛,连滚带爬“哒哒哒”小旋风似的冲出了房门,差点把我年久失修的木门撞掉。

嫁人……十分遥远的从前,我也是差点就嫁了人的,只可惜……我叹息一声,怔怔望着油灯烛芯出神。

耳边“哒哒哒”的声音又响起,我收回情绪,抬头顺着声音看去,元宵扶着门框,脚尖来回踢地上的石子,瘪着嘴道:“妄姐姐,我住哪啊?”

我逡巡一番自己勉强容纳一人的小屋子,也发起愁来,是啊,她住哪儿啊……

元宵指了指隔壁:“妄姐姐,旁边那间木屋好像没人住的,我睡那儿可以不?”

旁边那间木屋啊……

我冷笑一声,举着油灯越过元宵出了房门,蹲在地上挑挑拣拣拿起一根趁手的木柴,施起术法将油灯上的火光引到木柴上,微小火光倏尔化为灼烫焰火。

我举着火把走向隔壁木屋,元宵反应极快,跑过来拉住我手臂阻止我前行,她慌了神,语无伦次道:“干、干什么啊?妄姐姐,你、你。”

“我看这屋子不顺眼,想烧便烧了。”

“妄姐姐,你烧了我睡哪儿啊!”

“爱睡哪睡哪,空地多得很。”

“你这样是不对的,乱放火会烧了山的。”

傻葡萄还教训起我来了。我被缠的动弹不得,转过身凌厉吓唬她:“信不信我吃了你!”

元宵身子顿了顿,僵住了,我盯着她慢慢松开的手,心底满意起来,嗯,我还是有点威慑力的,至少欺负欺负小葡萄没问题。

下一刻,我才深刻领悟到克星之所以被称为克星,是有道理的。

只见元宵鼻子抽了抽,“啪唧”往地上一坐,揉着眼睛放声嚎哭:“你不讲道理!房子又没有错,是你自己太小心眼,怪罪在房子上,我好心劝你,你还要凶我,呜呜呜……我好可怜一葡萄啊,被你欺负就算了,生气都没地方去,现在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了,我不要睡地上,地上有虫子咬我……”

震耳欲聋的哭声,加上弯弯绕绕啰嗦复杂的抱怨,直听得我脑袋发晕,仿似有无数只蚊子在耳边嗡嗡萦绕。

我倒吸一口凉气,蹲在她面前,无奈道:“你怎么这么能哭啊,你是水做的么?”

元宵放下手,露出与兔子有一拼的湿漉漉红眼睛,小声抽泣着:“人家是葡萄嘛,葡萄本来就是水做的。”

“你想住就住吧,我不烧了。”

元宵展颜:“真的呀!”

我抱手点了点头,默默瞥了那木房子一眼,元宵说的对,该死的是沧濯,不是他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