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深深的眉头突然狠狠地皱了一下。她伸手,按着高高隆起的腹部。
叶小枝知道是孩子在踢她了。这孩子皮得很,还没出世就把宋深深折腾得够呛。“我觉得是一笑哎。男孩才会这么皮。”
宋深深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只是,一定是个非常健康的小家伙。
画面突然一转。
白色的天花板,冰冷的产床,耳边全是叶小枝惊慌失措的哭声:“深深,你快用力啊!”
宋深深已经疼得神经都麻痹了,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涌。她真是太没用了,已经两天了,她连个孩子都生不下来。
“深深,你想想莞尔,想想一笑,你难道不想早点见到它吗?它会慢慢长大,它会喊你妈妈!深深,别放弃!”叶小枝大声叫道。
宋深深胡乱地点了点头。
阵痛再次袭来。她疼得几近晕厥,把哨子含在嘴里,用力一吹。
清脆的口哨声响了起来。
似乎,那个日思夜想的男人来到了她的身边,握着她的手,给她打气:“深深,加油!为了我们的孩子,加油!”
她在心里默默念道:东哥,我会加油的。如果将来有一天你看到这个孩子,你会喜欢它吗?
“好,吸气,呼气,一,二,三,用力!”
随着剧痛的再一次来袭,宋深深深吸一口气,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狠狠地往下用着力。
颠乱的一切随着下身突如其来的一阵热流而结束。
婴儿的啼哭声响了起来。
叶小枝把婴儿抱到她身边,兴奋地叫道:“深深,是莞尔!你快看啊,它多可爱!”
宋深深幸福地扭过头,去看她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女儿,可视野中出现的却是一团血淋淋的怪物!
黑红的血液从那怪物身上不停地涌出。浑身冒着尸体腐烂般的恶臭。
宋深深差点被熏得晕了过去。
而它的眼睛没有一丝眼白,如同两个黑洞似的盯着宋深深,令人毛骨悚然。
宋深深又惊又怕。不是的,这不是她的女儿!
叶小枝冷笑着,双眼冰冷地看着她,声音冒着寒气:“深深,快抱抱莞尔啊。她饿了,要喝你的血。”说着就把怪物往宋深深的怀里一扔。
宋深深吓得滚到地上,无助地往墙角处缩。她的后背浸满寒意,眼眸中充斥着浓烈的恐惧。嘴唇苍白如纸,整个人绷成了一根即将断开的弦。
“妈妈——”血淋淋的怪物手脚并用地爬了过去,“都怪你,是你没用,我生下来就是个死胎,你还我的命!”
它张着血盆大嘴,似乎要把她一口吞噬掉。
宋深深那根绷得紧紧的弦断了。她崩溃地扯着头发,歇斯底里地叫道:“不,妈妈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宝贝,对不起!妈妈也很痛苦,妈妈痛苦得都快活不下去了!”
宋深深猛地惊醒过来,茫茫然地在床上坐了许久,直至确认这只是个噩梦。她起身去浴室冲了个热水澡。虽然依然头重脚轻,但感觉好受多了。
傍晚,秦歌把小孩送回小洋房,顺便蹭了一顿饭。
晚饭是宋深深亲自做的。蘑菇炒肉片、丝瓜炒花蛤还有玉米排骨汤。虽然家常了些,但很合秦歌的胃口。
三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起沈梦的事。吃完饭后,秦歌又把两个小孩送去了心缘鲜花店。
听说叶小枝终于招到了员工,宁语宁和宋莞尔要去看看。
开工第二天,叶小枝就想炒了吴过。
吴过是她新招的员工。除了好吃懒做挑三拣四外加嘴贱之外,倒是没有其它缺点了。
“想当初我是何等风光,”吴过一边开车一边哀叹,“没想到啊,现在竟然沦落到去送花。”
叶小枝呵了一声,翻了个白眼。
“小枝姐,你这表情是什么意思?”吴过不满地叫道,“我真的有钱,只是在我女朋友那。等她回国了——”
叶小枝干脆捂住了耳朵。她已经大致摸清了吴过的情况。吴过之前是打游戏的,据他本人说水平相当厉害。
叶小枝呵呵,那不就是无业游民吗?游戏打得再厉害顶个屁用,还不是给她打工。
吴过又说,他老了,状态持续滑落,又有伤病,无法应对激烈的比赛,所以不得不退出。
叶小枝无法理解,25岁都是老了。那她都快三十了,岂不是可以进棺材了?
“我女朋友特别漂亮,别人都说她长得像范冰冰。她十九岁就跟着我,特别的乖巧。”吴过脸上挂着幸福的笑。
叶小枝不知道他是真不懂,还是自欺欺人。他那女朋友八成是卷走了他所有的钱,说不定还给他戴了绿帽子。
“可惜你不是李晨哎。”叶小枝话中有话地提醒他。
吴过敲了下喇叭,叫道:“老子比李晨帅多了。”
叶小枝呵、呵、呵,冷笑三声。
吴过气恼,脚踩油门,缓缓压下去。仪表盘上的时速嗖嗖往上窜,面包车老旧的车身已经开始颤颤巍巍。
叶小枝让他注意前面的红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