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了个好女儿啊,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巾帼不让须眉。你这个女儿真是不得了了,做了很多连我们一辈子都没办法做成的事。”
“你不是也见过新总裁了吗,那就是你女儿顾烟啊。哦,对了,不仅是这样,新上任的董事长,也是她。所以,我就成了副董了。能有这样一个女儿,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啊。你光是生这么一个女儿,就能比我们少奋斗几十年了。”
“怎么可能?邵董,你别开玩笑了。小烟,小烟,她,还是个孩子啊。”
“是啊,就是因为她还是个孩子所以取得了这么大的成就我们才惊奇。不过说起来,也不应该再叫孩子了,毕竟,她都已经满十八岁成人了。而且她手上,有闻鉴55%的股份。你应该是清楚现在闻鉴的股值的,55%意味着一笔多么惊人的财富,你也是最清楚不过了。”
秦弘扬浑身一僵,紧握着手机的手差点无力地松开。十八岁?他怎么会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所以,她已经拿到那个老东西藏起来的股份了吗?
邵章唏嘘着,最后还很诚恳地对秦弘扬说:“小秦啊,做为过来人我跟你说。你这个女儿啊,绝对不是寻常人。她能够取得的成就,将会超越你我,甚至,超越顾老先生。我感觉,有她在,闻鉴会变得很不一样。”
“小秦啊,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真的不只是说说而已。”
电话那边已经挂断,有节奏的“嘟”“嘟”“嘟”声还完全无法让秦弘扬回过神。等到他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脸上手上竟然都是密密麻麻的冷汗,身上也是一阵一阵的冷,有寒气从脚底窜上来般,止不住地哆嗦。
上午九点半,顾烟上位以来的第一个周会结束。
每个走出来的经理都是神情恍惚的,步子都有些踉跄,受了天大的打击一般,哪怕是跟他们打招呼,也是半天没个反应的。
“小烟,你做的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
邰重跟在顾烟身边,看着旁边这个越发优秀的女孩,忍不住赞叹道。
本来他还有点担心,小烟在这种场合下会沉不住气。但是没想到,她很轻松地掌握了所有的节奏。哪怕是对上她的父亲秦弘扬,都不曾失态。在之后的会议中,她表现得完全不像个新手,沉稳老练的风范,让人侧目,也成功地镇住了很多罗里吧嗦的人。
“邰叔叔,你不要总是这样夸我。我会骄傲的。”
在邰重面前,顾烟反倒会像个小孩子一样。这个男人,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坚定地站在她身边,亦师亦友。她虽然不幸地有了那样一位父亲,却也很幸运地拥有这样全心全意的长辈。相比之下,倒也没什么值得伤神的了。
“不会的。”
邰重笃定的语气,让顾烟一阵失笑。
成人礼之后,顾烟更放开了些,跟邰重的关系也变得更加亲昵。这种亲昵,甚至给人一种他们才是亲父女的错觉。
他们在很多事情上的观点都是一样的,用志同道合来形容也不为过。虽然顾烟天赋惊人,就算前世今生加起来也还是个年轻人,在人生历练上还是缺了那么一茬。
邰重则是完完全全弥补了这种缺憾。他的人生,是完全凭借自己的双手在打拼,经历的挫折和磨难,外人根本无从体会。他能够很恰当地指出顾烟某些时候的失误,又很诚心地跟她传授着自己的所有感悟。
在他这样诚心耐心的栽培下,顾烟的成长,完全可以用飞速来形容。
前世的时候,她更多的是依靠自己。哪怕后来也得了身边这个长辈的拥护,却跟现在完全不能比。
这种适时的点播提醒,让顾烟在考虑事情的时候更加周全细致。而她的这种日新月异的成长速度,也是让邰重感慨万千,也更是骄傲自豪。
这两人,虽不是父女,却有着更加深厚的依赖性。
顾烟被邰重那笃定的语气逗得又是一阵笑,她在邰重面前很放松,说话也自在随意了许多:“邰叔叔,你这样,真的有点王婆卖乖自卖自夸的感觉。要是被别人听到了,肯定会笑死的。”
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逗趣着,上了电梯又出来,径自走向了一直闲置的28楼的办公室。
“邰总好。”
“顾总好。”
正在办公的人,看到相携走来的顾烟和邰重时,都站起来,客客气气地打着招呼。
邰重是很沉稳地点点头示意,顾烟则是一如既往的微笑攻势。用微笑当武器和面具,是顾烟很擅长却又有些排斥的东西。因为,她的父亲秦弘扬也是这样的,这是不想承认也明摆着的事实。如此一来,他们父女,又多了这么点相似之处。
“你们好。”
顾烟笑眯眯地跟人打着招呼。
等到两人走后,还能听到从后面传来的议论声。
“烟小姐好温柔好有礼貌啊。”
“是啊是啊,而且烟小姐真的超级漂亮超级有气质,简直就是女神。”
比起顾副总,闻鉴的很多员工,还是习惯称呼顾烟为“烟小姐”。
邰重听了之后忍不住失笑:“要是让他们知道这位烟小姐就是新上任的总裁,不知道会有多吃惊的。”
“嗯,那一定很有趣。不过……”顾烟调皮地眨眨眼:“这样一来,他们应该会觉得我更漂亮更有气质了吧。只是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继续叫我烟小姐。比较起来,这个称呼还是比较有感情。”
邰重上前几步,掏出钥匙,打开了那扇锁着的大门,而后侧身让顾烟走进去:“这里,就是以前先生办公的地方。里面的东西都没变,只是打扫了下卫生。小烟你看看,要是觉得不习惯的话再让人过来改。”
顾烟的步子停顿了下,随后很快恢复了正常。她抿着唇,一言不发地走进去,看着面前陌生而熟悉的一切,心中那种酸涩感又涌了出来,眼眶有些不受控制地发红。
已逝的顾老先生是个温和儒雅的人,他的办公室一如他的为人,最吸引人的就是那一整面嵌墙书架,上面整整齐齐的,全都摆满了书。除了这个嵌墙书架,在那深褐色的实木办公桌椅后,也有一个小型的移动暑假,里面摆放着他常用上的书籍跟文件资料。
办公室不算大,装饰也不算奢华,只是处处带着低调的儒雅。所有的桌椅都是实木的,就连摆在窗前的沙发跟茶几,都是实木,只是上面套着布艺的沙发套罢了。
这一切,跟顾烟记忆中的画面完全重合起来。
她甚至都能看到,一个儒雅温和的男人,正坐在办公桌前,认认真真地工作着,时不时地抬起头,对着摆在面前的相框笑笑。
顾烟走过去,拿起那依旧摆在原地的相框。她知道,外公的桌子上一直都摆着相框的,最开始的是外婆的照片,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一直都是妈妈的,从婴儿到成人。而现在……
她看着照片上那白白嫩嫩的胖娃娃,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邰重很适时地退了出去,甚至还很体贴地带上了门。他知道,这个时候,顾烟需要一个人待会。这是属于他们爷孙的时刻,任何人都不能打扰。
关于外公外婆,她几乎是没有任何记忆和印象的。因为这两个老人,去世的时候她才刚刚一岁多一点,甚至还不会叫“外公”“外婆”这两个称呼。
可是,对两位老人,她却没有一点陌生感。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妈妈就会抱着她,给她看两人的照片,讲述两位老人对自己这个唯一的外孙女的疼爱。其中就包括外公办公室里的这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