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你当初用的是2号材料，没有用现在报纸上登的那个？”

“是的，顾总，这个我很确定。在材料上面都是我亲自把关的，而且负责采购的还是公司的老职工……”

“负责采购的是谁？”顾烟打断他。

“是，谢安。”朱贵见总裁的脸色不是很好看，赶紧解释道：“谢安在公司都做了一二十年了，做事一直很认真，人也老实，我才选他负责采购的。”

“谢安吗？好了，我知道了。”顾烟点点头，示意他不用再解释下去了。

“顾总，我……”朱贵看她的样子也猜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但就这样等着又真的是熬不过，结结巴巴地想要说又不敢。

“朱经理，放心，这件事我会让人去查的。如果真的跟你没关系，那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但是，如果……我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危害公司利益的人。”顾烟沉声着：“所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只要你问心无愧，什么都不用担心，我自会还你一个公道。”

朱贵被这话感动得差点眼泪汪汪了。虽然说了要是查出来这件事跟他有关不会放过他，但他就是肯定自己没做什么偷换材料的事啊。当然，钻点空子收点小红包还是有的，这已经是行业的规矩了，也不是他一个人这么做，大不了就是把那点钱吐出来是了。

“顾总，谢谢您，谢谢您。我一定努力证明自己的。”

朱贵不停地鞠躬，语气里都是庆幸和感激。

等朱贵离开后，顾烟又拿起那叠材料看了起来。

“顾总，邰副总来了。”tina小声地说道。

“好，你出去吧，泡两杯咖啡过来。邰副总的那杯不加糖。”顾烟点点头交代道。

“是。”tina恭敬地走了出去。

很快，一脸凝重的邰重就走了进来。等关上门后，脸上的凝重就变了。

“小烟，你确定这件事是他做的？”

在顾烟那感受到太多的错愕和不敢置信，邰重都已经淡定了。所以哪怕现在顾烟跟他透露这件事是人为而且还是熟人作案，也只是不敢置信，却没想过去怀疑。

“嗯。”顾烟点点头。起身走到沙发上坐下，将之前看过的那摞资料递给对方：“朱贵用的是2号材料，但被人偷换了。材料采购那边，是谢安负责的。他是十六年前进的公司，当时的人事部负责人是王高。”

邰重秒懂：“你的意思是，谢安其实是他的人？”

“嗯，一直都是。”顾烟很淡定。

“但小烟，我真的搞不懂，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他工作了二十几年的地方，现在的职位和薪酬，也完全够他一家衣食无忧的，他为什么还做出这种损害公司利益的事来？况且，你还是他女儿，难道他不知道如果公司出事的话第一个遭罪的就是你吗？”

顾烟就冷静多了，她靠在沙发上，嘴角噙着笑：“就是因为我是他女儿，所

是因为我是他女儿，所以他才要这么做啊。他忍辱负重二十年，为的不就是将公司抢到手吗？谁知道半路杀出我这么个程咬金来，还是他的女儿，这是他的自尊完全没法接受的事情。所以，从一开始，他就计划了要将我赶出公司，或者说，将公司搞破产。得不到的就破坏掉，在这一点上，我可能真的是随了他。”

“秦弘扬那个畜生。他自己做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还一天到晚想着别人怎么亏欠他。当初如果不是老师，他到现在也就是个普通公司的职工而已，哪会像现在这么风光意气风发的。老师那么信任他，把岚安和公司都交给他，他居然还做出这种事。真的……”邰重有很多话想说，但快到嘴边时又被理智咽了下去。

不管怎么说，小烟是秦弘扬的女儿，当着一个女儿的面说她父母的坏话，总是不应该的。

邰重想着，看向顾烟：“抱歉，小烟，我……”

顾烟一下子就懂了对方这么说的意思，她无所谓地笑着：“邰叔叔，你说的都是大实话，为什么要跟我道歉呢？别说你，连我都是直接指着他的鼻子骂畜生的。如果不是因为老天爷也觉得我做得对，那我骂的那些话足够被天打雷劈不知多少次了。”

顾烟淡定得跟说陌生人一样。

当然，除了那点避免不了的血缘关系，那家人，跟她之间的关系，连陌生人都不如。陌生人至少是互不相干，但那家人，却是让她厌恶恶心的。

“那现在……”

在这件事上，邰重比顾烟还要紧张。因为他在乎的两个人，一个是他的前妻，一个是他的女儿，他不担心秦弘扬遭到报应，只是担心她们俩会难过。这种瞻前顾后犹豫不决的心情，对他来说，陌生而新奇。

“既然他们这么大费周章的，如果不顺着来的话，不就太可惜了吗？最起码，也得帮我那个好爸爸把这场戏演完哪。”顾烟很淡定。

邰重想要说什么，看看顾烟的表情，又把话咽了回去。算了，既然小烟都打算好了，那他还是不要插手了。大不了到时候有什么事帮忙担着就可以了。况且，以小烟的性格，如果不是真的有十足的把握，也不会说出这种话来。

“邰叔叔，这边的事情就交给您负责了。”顾烟大喇喇地将那一摞资料放在邰重手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邰重怔了怔，看看手边又看看顾烟，也忍不住笑了：“好了，交给我吧。”

“不会让你亏的，我会争取每天多在妈妈面前说一句您的好话。”

“一句？”邰重也被顾烟的态度影响了，一挑眉。

“那两句吧。”顾烟很配合地改口，边说着边做出苦大仇深亏大了的表情：“这么点小时就要说两句，那以后遇到大事了可怎么办？”

“放心吧，到时候我会给你打折的。”

大概是有了爱情滋润的关系，一向严肃的邰重，也学着开起了玩笑。不过也是因为面前的人是顾烟，是她的女儿，其他人的话，是绝对没办法享受到这种待遇的。

“真是谢谢您了。”顾烟感激涕零。

这话说完，一大一小两人对看一眼，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

显然爱琴海那件事只是一个开端，果不其然，没过两天，又相继爆出闻鉴房地产开发的某楼盘不合格的新闻来。这么多劲爆的负面新闻，带来最直观的影响，就是直线下降的股票。

开盘第一天，跌了两个点。

开盘第二天，直接跌停。

开盘第三天，继续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