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师傅,别搭理她,我们都知道你的本事。”
连食堂大厨都忍不住插嘴,“别看陈师傅人年轻,本事是真不小。”
大家倒是一边倒向着陈玉娇,就怕她一不高兴以后不做那些糕点,那就惨了。
那么好吃的东西,他们还想尝尝呢。
至于杨婶子,虽然儿子是学校的领导,但与他们有什么关系?
反正也干涉不了食堂这块儿,所以也不怕得罪人。
杨婶子见了,脸色有些难看,觉得食堂这边欺负人。
心里忍不住又将李主任给怪上了,什么油水都没有不说,还要累死累活的干事,光中午打饭,就让她胳膊到现在都酸的抬不起来。
陈玉娇也没想到大家都帮着她,心里还怪开心的。
低下头装作一副谦虚的样子,“我自己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虽然算不上什么大师,但在面点上确实下了不少功夫。”
然后又抬头对杨婶子道:“婶子怀疑我吃饭的手艺,也别怪我不高兴了。”
既把自己态度摆出来,又道出了生气的缘由,这些话,听着也不算强硬,但也让人知道不好惹。
不管怎么说,她还是谨慎了些。
但杨婶子可不是这么好打发的,觉得这丫头真是不懂礼貌,格外讨人嫌。
所以时不时的凑过来对着陈玉娇捏好的包子撇撇嘴,一脸嫌弃模样。
嘴里还嘀嘀咕咕说着话,听不大清楚,但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陈玉娇也烦她,觉得这婶子难缠,憋着气忍到下班才和俞锡臣抱怨。
晚上大家都没吃,下班就回去了,食堂是管饭的,来之前就有明文规定。
但怕那些学生知道了要闹,觉得他们又占了便宜,所以食堂主任说以后食堂只管中饭,其他的算进工资里。
既然这样他们也就不管了,都想着早点回家去吃饭,所以食堂里的饭菜今天打完的有点快,二两饭大家也不知道给多少,反正比平时多给点就是了。
一打完,也不管还有没有学生没吃到,直接关了门准备走人。
走之前,后勤主任怕学生不放心,直接在食堂门口检查所有人的包裹,没发现什么才让人走。
杨婶子当场脸就黑了,觉得食堂管的这么严,哪有机会捞油水?心里万分后悔来了这里。
想着还不如在宿管悠闲跟人唠嗑呢。
有不少学生拿着空碗在门口看着,一时间说不出来话。
俞锡臣就等在门口,怀里背着儿子,手里还拎着篮子,书也放在里面。
一大一小安安静静看着她,见她过来才笑了笑。
小家伙还朝她挥了挥手,似乎挺开心的。
陈玉娇将手里的布袋给他,伸手抱起孩子,亲了亲他脸蛋,心里软乎乎的。
难怪她爹爹以前疼她了,说她是心肝肉,她觉得她儿子也是她的心肝肉,哪儿哪儿都觉得好。
小家伙如今三个月了,抱在怀里还沉手,被妈妈亲也不抗拒,反而咧开嘴笑,然后将脸埋在她颈窝里。
乖巧的不行。
等出了门,陈玉娇才将今天的事跟俞锡臣说了,然后摇摇头感叹,“那些学生也真傻,哪个人不想着自己,让食堂员工一点便宜都不占,人家怎么可能尽心尽力工作?”
“还闹的这么凶,直接打人,婶子一个个心里都恨死你们这些学生了,你都没看到,那些婶子菜都不怎么洗就端到桌子上去,而那些负责切菜的婶子上完厕所都不洗手就直接抓菜,大厨舀了一大锅水乱炖,几乎不放盐,味道也不知道得多难吃?”
想到今天大家干活的状况就觉得学生还是自己吃亏了,她倒是还没那么多的愤恨,主要俞锡臣是学生,她明年也要过来读书,而且有不少学生是无辜的,所以想问题没那么钻牛角尖。
但那些婶子就不一样了,只站在自己的利益上考虑事情,无利可图便怠慢了不少。
就像以前她学着管账本,后来发现底下管事贪了不少银子,顿时气呼呼的跑到娘亲那里告状,让她赶紧将那些管事拎出来教训,哪知她娘亲根本不为所动。
还跟她说如果管事办事牢靠,这点小钱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时她听得懵懵懂懂的,后来嬷嬷跟她解释,说那些管事和夫人其实都默认了这事,只要事情做好,夫人允许他们从中获利,但不能过分,而那些管事也似乎知道不能越过哪条界限。
“这与放长线钓大鱼几乎一个意思,要是想吃大鱼,怎么能不舍得鱼饵呢?”
而事实也正如嬷嬷说的那样,那些管事正因为有利可图,所以干事才有劲儿。
“大概也是这个原因,后勤主任一直不想往食堂多塞人,可能也是怕影响了学生的口粮。”
总体而言,以前那样还算过得去。
俞锡臣安安静静听着她的话,最后似乎深有感触,还认真的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
“就跟办事送礼一个道理,但这个时候大家经济都不宽裕,难免为眼前的蝇头小利蒙蔽了双眼。”
在乡下,因为菜园阳光都能亲兄弟反目成仇,省城虽没有这种事,但也同样有利益之争,说到底,人人都逃不过这两个字。
他是这样,其他人也是这样。
但陈玉娇这话倒是给他提了个醒,如果有一天他处于高位,适时的放权,适时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许才能更好的笼络人心。
想到这里,眼底神色深了深,觉得这个可以记着。
陈玉娇没发现俞锡臣的异样,转而又说起了其他的事,鼓了鼓脸抱怨,“那个杨婶子真讨人嫌,你都不知道,她老是盯着我,每次经过我这里,立马摆出一副嫌弃的模样,气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