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醍醐灌顶,晋王瞬间明白过来,不由对卫洪烈由衷赞叹道:“世人都说大皇子有七窍玲珑心,果然不假——经殿下提醒,本王觉得,那人同燕王关系定不简单。而且,本王还想到,既然有人相助,燕王在逃过刺杀后,为何不直接回行宫,而是要在山上过一晚,这当中似乎也有蹊跷?”
卫洪烈表示赞同,脑子里更是有亮光闪过,让他忍不住想,那晚在山上帮助魏千珩的人,会不会是自己一直在辛苦找寻的人?
这个念头一经生起,卫洪烈顿时兴奋起来,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极大。
细想一下,愿意帮魏千珩,却又不愿意被他发现,不正是她所处的境地吗?
断掉的线索再次燃现火花,卫洪烈心里激动不已,面上对魏昭风淡然笑道:“若王爷真的这么想,本宫愿意随王爷一同回京——一起对付魏千珩!”
晋王早已察觉这个卫大皇子心里怀着他所不知道的秘密,心里也生有防备之心,但一想到有他相助一起对付魏千珩,再多的顾虑都可以舍弃的。
何况,魏楚两国邻邦相交,卫洪烈又是最尊贵的大皇子,极有希望成为楚国太子,若是以后有他相助,说不定自己入住东宫也就指日可待了。
想到这里,晋王欢喜上前拉了卫洪烈的手,“大皇子愿意助本王一臂之力,本王求之不得!”
……
另一边,魏千珩自是不知道魏昭风与卫洪烈再次结成同盟之事。彼时,他正在听白夜禀告箭针的消息。
白夜想着得来的消息,面容异常的严肃,沉声道:“殿下,属下在托江湖朋友暗访箭针来历线索时,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何事?”
“江湖上,不止我们在查箭针,早在我们之前,已有人暗中在查找箭针的主人,且已有好些年了,一直没有断过……”
闻言,魏千珩面容凝重起来,眉头紧紧蹙起,手指一下一下扣着桌面,冷声道:“可知道是何人在查?”
白夜肃容道:“无心楼!”
无心楼?!
扣着桌面的手骤停,魏千珩语带惊疑:“你的意思,无心楼的人也在找神秘女子?”
“正是!”
魏千珩不禁想起,那晚在山上,那刺客头领一见到箭针,立刻带人离开,再不恋战。
如今细想想,似乎他们很畏惧箭针的主人——也就是睡了他两次的神秘女人。
无心楼与她之间,又是何关系?
而那晚在玉川山上,无心楼的人是冲着自己来的,还是为了她?
越来越多的迷团在魏千珩面前堆积起来,他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迷洞里,看不清也猜不透。
他问白夜:“还有其他线索吗?”
白夜将一张图纸放到他面前,疑惑道:“这是江湖朋友替我们找到的发射箭针的箭驽外形,也是无心楼一直在寻找的一个手镯——可这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手镯,怎么能发射那么厉害的箭针呢?”
看到面前图纸上的手镯形状,魏千珩眸光一亮,冷冷道:“定是手镯上有机关,它实际应该是一柄箭驽!”
魏千珩拿起图纸细细看了起来,神情间难掩激动。
追查神秘女子这么久,一直是毫无线索进展。
如今拿到了手镯的图样,只要找到手镯,就能找到神秘女人,魏千珩顿时觉得事情一下子明朗起来,让他从迷团里看到了一线亮光,所有事情都通透起来。
如此,他是不是很快就能知道神秘女人是谁了?!
想到这里,魏千珩按捺下激动的的心绪,对白夜沉声吩咐道:“不论无心楼是何目的,既然他们在这里发现了箭针,想必他们一定会遁个这个线索找来,所以我们必须想办法抢在他们之前,找到手镯、找到神秘女子!”
“而只有找到她,就能解开一切谜团,所以,万不可让她落到了无心楼心手里……”
魏千珩话语未落,却被下面马厩里的响动打断了——玉狮子又叫了起来。
寂静的夜里,玉狮子的嘶叫声格外清晰震耳,瞬间就吸引了魏千珩的注意。
除了上次小黑奴晕倒没有给它喂食,玉狮子从不乱叫,特别是在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候。
想也没想,魏千珩已来到了窗前,推开窗户朝下面黑漆漆的马厩看去,什么都看不清,只听到小白一声急一声的嘶叫着,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难道,又是小黑奴出事了?
魏千珩心里莫名一紧,想也没想就从二楼跃下,白夜紧紧跟上。
白夜用火折子点燃马厩前的风灯,魏千珩正要上前查看,突然耳边传来细微的声响,却是从马厩对面的屋子里传出来的。
白夜也听到了,两人不约而同往小黑的屋子里去,白夜拔剑在手,率先一脚踢开虚掩的房门闯了进去。
房门一开,有暗器朝他们凌厉射来,白夜挥剑挡开,就着马厩那边的风灯亮光,魏千珩看见一个黑衣人影从后窗消失不见了。
白夜发出暗号,让附近的燕卫去追黑衣人,自己点燃了屋内的灯火,执剑片刻不离的守在魏千珩身边。
魏千珩朝床上看去,只见小黑奴安稳的躺在那里,身上盖着被褥,呼吸沉稳绵长,睡的香甜。
他不禁皱紧了眉头——方才白夜踢门声响那么大,还有外面的小白叫了这么久,他在清秋楼的二楼都被惊动了,小黑奴竟然还没被吵醒?
太不寻常了。
白夜从窗台下拾起半截燃烬的香头,拿到鼻间嗅嗅,脸色一变:“殿下,是迷陀!”
迷陀?!
陡然听到这两个字,魏千珩神情一滞,眸光里涌起狐疑——难道,方才跳窗逃走的人黑衣人竟是神秘女人?
可是,即便方才飞快一瞥,他也看清,那黑衣人身形欣长高大,不是女子身形。
如果不是神秘女人,来人又是谁?为何他手里有迷陀?他来小黑奴的屋子里做什么……
一时间,魏千珩心里闪过无数疑问,眉头紧紧拧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