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就说。”长公子握着她的手,嘴角温和,目光也甚是温柔。
“我……”许双婉到这时,已清楚知晓自己的防备心一直未曾对他褪却过,因为太过于知道自己的处境,她自入侯府,从未允许自己肆意过,她是个没有退路的人,太害怕一脚踏空就粉身碎骨了,她从来没有放心过他,哪怕他对自己表露出了甚多的喜爱也一样,她不信他,哪怕现在她也不信他,但现在,他于她,在丈夫之余,又多了几丝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她尚且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她知道已经不一样了,这厢,她舔了舔有点干的嘴,与他接道:“我日后也……”
“嗯?日后也……”见她不说了,宣仲安看着她,等着她说。
“日后也会这般对您的。”也会对他这般好的。
“那就好。”见她半天只挤出了这句话来,长公子深谙来日方长的道理,也不逼迫她,点头道:“那我等着,少夫人要记好了。”
一句话,又道出了他心眼不大,斤斤计较的本性来。
宣长公子从来不放过送到他眼前的好处。
许双婉却不再像最初那样惊讶于他与外表不符的性情来了,她含蓄一笑,并点了头,应承了下来。
她记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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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连着被抓了两个人,还是家中顶梁柱的大老爷和前途最被看好的孙儿辈,程家没多久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家中被这些事弄得焦头烂额的二老爷冲着母亲就是发火:“您想当菩萨就好好当您的菩萨,何苦给家里惹出那灾祸来?”
程老夫人德高望重,已经许多年没听过儿女与她这般高声说话了,这下她却顾不上生气,倒是慌张不已:“他还能有那么大能耐,人说抓就抓不成?”
听老母亲这般说,二老爷怪笑不已,“您当他才是活菩萨啊?”
被罢了职又被卷进舞弊案的那程家孙子就是二老爷的亲儿子,且这舞弊案又被刑部提出来说另有隐情,要再把当初的当事人一一再提出来重审定案,这一牵涉,当年那些犯事的人当初的打点就不管用了,这些人要是都知道了这是因为他们程家而起,程家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程二老爷想到,忍了又忍,还是忍无可忍,指着门冲着老母亲就是大吼:“你当刑部现在的血流成河是谁杀出来的?是那归德侯府的长公子,他是说杀人就杀人的,大哥若儿要是死在了那牢里,到时候谁去抬尸,您去吗!”
程老夫人被他喊得老泪都出来了,抹着眼泪柱着拐仗就起身,“我去给那小儿赔罪去,我去赔罪好吗?”
真是欺人太甚了,她哪知……
她哪知道这结果啊!
她要是知道,她就不去了。
见老母亲抹着眼泪就要去,二老爷心里也是一软,但想及在狱中的儿子,他苦笑道:“您还是想明白了再去罢,先把许家给您的东西送回罢。”
六神无主的程老夫人一屁股又坐下了,“是,是,要先送回去。”
这时候她哪管得了什么玉菩萨,活菩萨,她只想她的儿子孙儿好好地回来,程家不倒。
程家这时也顾不上什么脸面不脸面了,大张旗鼓地把许家悄悄送来的玉菩萨送了回去,明着跟许家划清了界限。
这下,就是糊涂的人也知道程老菩萨收了许家的好处,上门当许家的说客去了。
没想到,老菩萨也干这等收人好处替人办事的事。
程老夫人的名声算是毁于了一旦,这下有些对许双婉曾轻忽过的夫人也是心里打起了鼓,突然觉得那软绵绵的归德侯府少夫人,没有面相看起来那般软性子,这是个心里藏着刀的主。
许双婉这杀鸡儆猴,本是不想在她要生孩子的这段时间,有那不长眼的人再上门给她添堵,让人眼睛放亮点,别当她那么好得罪,也是没成想,这还吓到了长公子同僚和下属家的那帮夫人,这些人再上门来,说话比以往要恭敬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