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彻底冷了相帮之心,平时出门也是低调的很,带着几个护卫长随出去办了差事就回府,就是出去走走,见的也是姜家的舅兄和几个来往了几十年,身份普通的旧友。
这厢五月殿试之后,朝廷就出大事了。
大臣们又在金銮里大打起来了,事情是因为礼部尚书觉得批卷时有些人做了手脚,要重新批过,这可是得罪了内部那般主持批卷的大臣们,几派人马闹了起来,末了吵不通,就开始动手了。
宣仲安这次躲的及时,躲在了金柱后面没掺和,等到大殿关上,圣上把侍卫叫进来收拾他们的时候,他叫了他刑部和户部的人马把打得头破血流的谢尚书推到了他身边来。
谢尚书可真是个老迂腐啊。
宣仲安都闹不明白,他是怎么坐稳的礼部尚书之位,这刚正不阿的性子,居然还能活到如今,这不止是这满是浊流的朝廷里的一池清泉,而是一汪奇葩水呀。
“您这就是想跟随我的脚步,也不必如此罢?”宣仲安掏出他的随身药瓶子,倒出两粒,“吃两粒,止疼的。”
殿里暗了,谢尚礼看着他在淡光中那半张周正的脸,心道这宣尚书果真也是长了一副好模样,这要是不说话光站那,就一身伟光正气,令人信服。
就是开口说话了,就不让人痛快了,他把药拿过吞了下去,这药还有点甘味,他咽了咽口水,才苦笑道:“宣大人就别调侃老夫了,那一甲的状元、榜眼、探花,都是他们家中的子弟,这次来了不少名人名士,哪个不及那几个文章都做不顺的?他们这也是太打眼了,他们不要脸,我还要脸。”
“他们开的卷,您也总得给他们点润笔费吧?”
“是这个给法吗?”谢尚书急了,“这要是传出去,全天下都知道我们作假了!”
“这天下又不是百姓的,他们长着嘴这算得了什么?圣上说的才算。”宣仲安见他鼻孔流血,给他指了指,“您,您收拾下?”
这命都要没了,还指着脸面呢?
谢尚书一个握鼻,重重地唉了一声,往四周看去,见不少人都被侍卫拉着捉押了起来,他也是愣了,“这是干什么?”
宣仲安接着他往里头躲了躲,“先看看。”
他们打算先看看,但也没逃多久,就被侍卫捉去了,皇帝把他们全捉了起来,押到了宫道上,遥遥对着礼庙,让他们跪到了夕阳西下,才让他们滚。
宣仲安招呼着他刑部和户部的大人过来围住了谢尚书,才没让谢尚书死在暗中的刀光剑影当中。
谢尚书的礼部那边,居然没一个人过来帮谢尚书。
宣仲安觉得自己做官挺失败的,但没想当了六七年礼部尚书的谢大人比他还失败,这个就是个进谗言阿谀奉承的都没养一个啊?
送谢大人回去的路上,宣仲安不免对他调侃两句,等他把谢大人送到他那在小巷弄中的家中门口后,宣长公子远远看着他家那小门小户的,压根就没打算上门,就是上下扫了谢大人两三眼,啧了一声,转身走了。
谢尚礼被他“啧”得紫红的脸一片猪肝色,在门口默念了半晌道德经,才硬着头皮往半个多月已经没有回来过一次的家中走去。
好久没回来了,也不知道家中的母老虎是不是还跟之前他离家时一样,喜爱跟他河东狮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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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傍晚,肖宝络留在宫里暂时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