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络看着他不动如山的义兄,那焦虑的心又再次在他平静的神色下安稳了下来。
末了,他朝宣仲安苦笑道:“兄长,朕怕。”
比以前孤身一人的时候怕多了。
那时候他死了,他还可以去找母亲,可他现在有了皇后,有了他的孩子,宝络只要想到有人会伤害到他们,他的心就发抖。
那是他的妻和子,他的家。
“莫怕,”宣仲安走上前,按着他的肩膀拍了拍,“莫怕。”
他按着宝络的肩膀没动,久久,宝络平静了下来,他抬起了眼,直视着前方道:“趁着咱们势起,一只一只爪牙地拔吧,兄长,朕没有不能做的,不瞒你说,朕觉得朕真的不愧为老畜牲的亲儿子,天生心就狠,只是谁要狗皇帝的权力,狗皇帝就要谁死,朕是谁要朕的家人的命,朕就让谁死。”
他其实当不成什么好皇帝,逼急了,他不只是会咬人,还会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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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宝络所料,二月朝廷把他所提议的漕改搁置在了一边,而是不断地跟他提起给老皇帝大殡的事情来了。
这□□上,礼部和少府确定了出殡的规格,圣旨一下,一群喊“大大不妥”的老臣们就都冒了出来,宝络本来心中就藏着一股火,见内阁的那些大臣带着那些老学士磕着头让他百事孝为先,让他不能对先人不敬,他们头是磕着,就是不去死,宝络当下就半途退了朝,让他们对着空气磕头去。
而正当宝络打算趁此开始挑人收拾的时候,皇后娘娘突然有孕的事传了出去,且说的人这话是出自归德侯府那位长公子左相夫人的嘴,此话再真不过。
这事听到众多人的耳朵里,各人反应不一,有些想的多的,也想到了先帝刚逝世的事上去了。
可这事刚传出来,许双婉才得知此事不久,等着在宫里的丈夫回家与他商量此事,宫里就来了人,匆匆把她接进了宫里。
许双婉进了荣凤宫,见到了脸色一片死白,握着肚子的齐留蕴。
齐留蕴一见到她,眼泪就流了出来。
已经闻到殿里药味的许双婉当下腿就一软,如若不是身后的虞娘扶着,她就此倒了下去。
“嫂子。”齐留蕴见她如此惨状,连忙擦了眼泪叫了她一声。
许双婉昏昏然地被扶着近了床。
“嫂子……”
许双婉闭了闭眼,看向了齐留蕴,她张了口,声音低哑:“娘娘,不是我传出去的。”
她从来不是多嘴舌的人。
说着,她看着皇后娘娘的肚子,心下一片惨然。
齐留蕴见她脸上现出了惨笑,慌忙抓紧了她的手,朝她奶娘看过去。
齐奶娘很快把殿中的人,连带归德侯府的人都带了出去。
“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