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婆母怕是一辈子都不会改变了,许双婉曾也疑惑姜家外祖父那样的人,怎么会有婆母这般忘性大自顾自活的女儿,但与婆母相处了两年,她也是知道了,她婆母是本性如此。
她只看得见她愿意看到的,只愿意当她想当的那个人,就是得了血的教训,哪怕替她顶天的人被塌下的天砸出了一身血,她转眼也能忘,不记得当初——人到中年,所遭灭顶之灾无数还是无所改变,许双婉也只能道她婆母只想如此轻松过一生罢。
姜家的人来了不久,余家和龚家的人也来了。
余家夫人带着闺女来,见到姜家夫人,几人含蓄地对视了几眼攀谈了起来,一会余家夫人就把余明渠从她许二姐姐那叫了过来,跟姜家夫人说起了话来。
许双婉也是没成想,她自以为做得很不明显的一件事,就被老道的两家夫人们识破了……
龚小妹见她垂眼微笑不已,也看明白了的她凑到许双婉耳边道:“婉姐姐啊,往后我是不是得叫你红娘姐姐了?”
许双婉捏了她的脸蛋一下,“你叫个试试看?”
龚小妹低头偷笑不已。
这厢侯府下午都是自家请的亲友了,宣宏道那边也是因为大行在家中宴请了几个老友一次,还有自己的两位舅爷作陪,下午长子也带着洵林和望康陪了他一下午,这心里也是高兴,还喝了点酒。
等到送走客人,宣仲安回来扶老父回听轩堂,坐在椅子上等他回来的宣宏道突然握住了来扶他的长子的手,双眼发红道:“苦了你了。”
真是苦了他了。
宣仲安闻言就是一怔,随后,他拍了拍父亲的背,道:“有我,您就好好地与母亲过日子罢。”
他对他们所求的也仅是于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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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一万御林军把陶府包了个严严实实,京中百姓不知陶府出了何事,不管顺天府的官兵怎么阻拦,都纷纷强往陶府挤,非要看这个热闹。
眼看只半日,闻讯赶来的人越来越多。
在府里的宣仲安得报,不由问了来报的御林军校尉一声,“怎么回事?”
“禀左相大人,末将听说是百姓听闻我们要抄陶府的家,想看看陶府到底能搬出多少金眼来……”
“就如此?”
“就如此。”
“没有帮着陶府说话的?”
校尉摇头,“回左相大人,没有。”
“陶大人门徒遍天下,看来,也不是那般得人心啊?”
校尉冷然道:“您也不看看他的那些门徒对各地百姓的剥盘,大人,公道自在人心,百姓心中有杆秤,他们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