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当然不能打儿子了。
宣仲安一听,顿时就朝妻子看去,痛心疾首道:“你看看,你儿子!”
也是他从一开始就没大没小,才养出了一个跟他一模一样的儿子来,许双婉自己吧,对此也是睁只眼闭只眼,随他们去了,这厢她也跟以往一样,笑看了他们一眼,就朝虞娘她们颔首:“好了,府里就交给你们了。”
“是。”
许双婉又朝洵林那边的姜娘望去,“姜娘。”
姜娘本来在笑着看着主子们说话,这时忙带了身边的娘子丫鬟过去了,“是,少夫人。”
许双婉这头把洵林那边的事过问好交待完毕,一过去男人们那边,他们也就知道要动身了,皆停了斗嘴看向她。
“好了,都披上大麾,夫君,你抱着君儿,我给她戴一下耳帽。”
宣仲安把坐在哥哥身上的女儿抱了过来。
一家人用了一会穿戴好,那头下人也飞快来报,说老侯爷已经往外出去了,许双婉怕公爹等候,便道:“咱们快走几步罢。”
“嗯。”宣仲安抱了女儿出门,沁园门边紧接着起了鞭炮声。
大年过年,主子出门和贵客来临,都是要响两声炮竹声的,宣钰君躲在父亲怀里往鞭炮声望去,途中看到了母亲笑着朝她望来的眼,她便看着母亲咯咯地笑了起来。
她母亲因她的笑莞尔不已,温柔的妇人笑靥如花,如春风拂脸一般怡人。
许多年后,宣钰君再想起此景,每次回想,每一次都忍不住肝肠寸断——那是一个在这世上最爱她的人,她以为一纵即逝的片刻,在失去母亲后,每一幕都成了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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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六这天招待侯府一家人,是宝络前年开始定的,定了两年,这都成了宫里不成文的规矩了,今年这一年内务府没先问,就把这一天先挪了出来。
宫里在年前就做好了准备,遂侯府的人一到,从一到门口就进宫,到进太极殿,花的时辰比去年还要短。
比之去年,今年宫里的很多规矩在侯府面前又略去了一些,不再繁杂。
今年过年下了雪,一进太极殿,宣仲安和父亲带着家人给帝后请完安,就跟宝络道:“今年京城这雪下得有点大,钦天监那边给您送话了没有?”
“没。”
“也不知道西北和东北那边如何了。”
“那叫监正过来一趟?”
“问问罢。”宣仲安看了看洵林,“让洵林去请罢。”
给洵林解大麾的宫人便退到了一步,洵林也忙朝宝络皇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