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君咯咯笑了起来,又觉得这样不好,她忍住了笑,小脸都憋红了,在父亲的怀里欢快地荡了荡小脚。
闺女笑了,宣仲安看着她的小脸,嘴角翘了起来。
祖父喜不喜欢她,无关紧要,她有她父亲的宠爱就好了。
看到长子前来,下人一摆好饭,宣宏道便也陪长子多用了一碗饭。
膳后,宣仲安也没走,而是跟宣宏道说起了广海宣家的事。
他给他父亲多年的两个好友家的儿子安排了路,他父亲的那两个好友说来也是名门之后,后来家道中落,不像侯府还能起势,家道一直在往下沉。这两个世叔是敦厚无争的性子,以前还因家里有点底,日子还算过得去,他们衣食无忧,但他们的儿子却不敢像他们那般安然无虞,两家都怕祖产花光了的那一天,在他手下当职,那是从来不敢松懈,不用他多说,也是一直帮着他让他们的父亲好好与他父亲来往。
宣仲安靠此半拢住了他父亲那颗起伏不定的心,之前有望康在,更是让他父亲把心思都系在了府里,这日子还算平静。
但望康长大了,飞出去了,他父亲因此消沉了下来,宣仲安也不意外。
他父亲本身就是容易消沉的人。
好在,洵林和望康,被教出来了。
宣仲安跟他父亲说广海宣家的事,说到那边打算踩着他上位的可能,宣宏道怒不可遏地拍了下桌子,“他们胆敢!”
“没什么不敢的,当年二叔带走了所有能走的族人,他们的儿孙承他们的老路再来一次,也算不了什么。”
宣宏道那因愤怒胀红了的脸因此铁青了下来,心如油煎,他稳了稳神,道:“他们现在在你手底下当职,怎么胆敢跟你对着干?如若他们真起了这心思,仲安……”
他看向长子,“你可是有所防范了?”
“自然。”宣仲安颔首,道:“宫中出了这事,一时半会不会平,也不是简单能平得下去的,父亲,你有些年头没见到二叔三叔他们了罢?”
宣宏道绷紧了脸,双眼都红了起来,气息也乱了,过了一会,他道:“是好多年没见了。”
“可能用不了多久,您就能见到他们的其中一个了。”生死关头,这当家作主的,总会有来一个上京打点。
“是,是吗?”宣宏道闻言,嘴唇有些哆嗦。
他不知道这是因能见到弃他而去,多年未见的兄弟而激动,还是因他能在他们面前扬眉吐气而激动,他心里乱成了一团麻,脑袋也混乱不已,没多想话已出口:“仲安,不能再给他们脸。”
话落,宣宏道这才发觉,他一点也没有看开,他心里还是在愤恨着他的那两个背他而去的兄弟。
“嗯,”宣仲安搂了搂怀里因祖父激动的口气有些躲闪的小闺女,应了一声后道:“我心里有数,这段时日,你好好休养,等着人进京罢。”
宣宏道看向长子,见长子垂眼哄拍着孙女儿的手臂,万般柔和慈爱,没看到他以为的那双犀利了然的眼,他紧绷的心松了下来。
他现在也不想作多想了,他只想这阵子好好调养一番,风风光光地等着昔日的兄弟进京上门。
**
处理好了父亲的事,宣仲安牵了要自己走路的钰君回沁园,钰君走到半路揉了揉眼睛,拉了拉父亲的手,就朝父亲张开了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