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知道!”墨珑把她的话堵回去,善解人意道,“你不是故意的。”
灵犀连连点头。
墨珑了然地看向东里长,面无表情道:“她差点把我弄成残废的时候,也是这么说。”
“我只是想把鱼头剁下来。”灵犀指向夏侯风,“他说只要把头剁了,什么都能生着吃。”
夏侯风无辜道:“在山上的时候,我爹就是这么教我的。”
“你,打算生着吃?”墨珑微微惊讶。
灵犀闷闷道:“我又不会煮,只能吃生的。”
宁可吃生的也不愿求人做饭,她倒是硬气。墨珑叹口气,看向莫姬:“木头家伙事儿靠你了。”
莫姬无奈,低头捻诀,只见松木案台断口处伸出无数细小的木纤维,相互交错,相互拉近,直至最后断口合拢,复原为一张完整如初的案台。
“砧板反正也旧了,正好再买块新的,省得我耗神。”莫姬倦倦打了个哈欠,目光幽幽瞥了灵犀,哼了哼,摆着纤腰走了。
原本墨珑抬脚也要走,却被东里长拉住。
“这孩子可怜见的,你给她弄点吃的。”东里长吩咐过墨珑,扶着老腰也走了。
“我……”墨珑无奈。
夏侯风殷勤地从水缸里把胖鲤鱼捞出来:“我也饿了!哥,红烧还是糖醋?把尾巴留给我。”
墨珑白他一眼:“刺身。”
没了砧板,墨珑只得寻了一方干净布巾,裹了鲤鱼放到案桌上,挽起袍袖。夏侯风继续把头深埋在水缸中,大口大口喝水。
不过一会儿功夫,一片片鱼肉薄如蝉翼,晶莹剔透,被墨珑细致地放在冰裂梅子青盘中,柔软而服帖,静静地挨着彼此。他取过生姜,去皮切碎,置于小碟中,再用酱醋调配。
“吃吧。”把盘子往她面前轻轻一推,他整理袍袖,仍不甚满意地看着盘子叹了口气,“还可以更匀些,手有点生了。”
夏侯风喝了一肚子水,艰难晃荡过来,赞许地看着鱼肉刺身:“哥,我怎得都不知晓你还有这手?什么时候练的?”
墨珑道:“从前和老水獭住一块儿时,天天吃鱼,变着法儿做。”
两人说话间,灵犀已举箸挟了片鱼肉,蘸了点姜醋,放入口中,试嚼了嚼,评道:“不及海里头的鲜。”
夏侯风伸手就去端盘子:“你不吃给我。”
灵犀忙摁住盘子不让动:“谁说我不吃。”打开夏侯风的手,竹箸戳下去,一片接一片,接连吃入口中。
“你给我留点……”夏侯风在旁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