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人干脆利落干掉又有什么意义呢?人死了也就一了百了,哪有留在世间承受惩罚来得痛苦?
对于地狱的狱卒们来说,将有罪的亡者们刑罚到魂飞魄散并不是他们的目的,如何在不将亡者的魂魄损伤到必散无疑的程度之内,最大限度给予他们最痛苦的刑罚,才是。
作为亲自制定了这一条准则的人,鬼灯自己怎么可能不了解这一点?
他看着脚下似乎还有一点意识,并没有完全陷入昏迷的兵主部一兵卫,想了想,举起手中的狼牙棒,准备再来一下,彻底将人揍晕。
就在这时,一个充满急切的声音从远处遥遥传了过来:
“刀……不是,棒下留人啊!这位gentleman!”
鬼灯手中动作丝毫不停,一棒下去直接将人向地底又按进去几分,这才抬眼,看向一瞬间从远处奔至近前的人。
这是个留着一头样式奇特的朋克风半长卷发,戴着黄色边框太阳镜,穿着在这样的季节实在很令人费解的羽绒背心一样的白色羽织、肤色微深的男人。
他停在距离鬼灯不远的地方,脸上的表情既凝重非常,又好像有点憋不住笑意——
明显,起初以为鬼灯是要对兵主部一兵卫下杀手的来人,在接近到足够近的距离以后,发现鬼灯只是将某人的脑袋更深地往地底捶了一下,在感到安心的同时,也有点忍不住想笑的冲动……
“您好,来自异世界的客人。”
虽然有着相当不靠谱的外表,说话时的用词和语气也给人某种十分轻浮的印象,来人却远比看上去更加靠谱,也远比兵主部一兵卫和修多罗千手丸更加明白什么叫做谦逊礼貌。
“我是零番队的二枚屋王悦。虽然发生了什么事大致都从同伴的传信中听说了,也自觉在发生了这种事的前提下,实在没有立场请求您的谅解,但是……”
自称二枚屋王悦的男人言辞恳切。
“眼下的情况……我是否可以推断,您来时的通道,已经因为某种原因湮灭消失了?”
鬼灯挑了挑眉。
“看来……总算来了个聪明人。”
他哼笑一声。
“那边那两个人,”他抬起下巴,对远处倒在地上的修多罗千手丸和涅茧利两人的方向示意了一下,“在我把其中那个会长出骷髅手的女人一棒抽回你们这边,紧跟着跨过时空通道跟过来的时候,似乎是操作了什么,想要在我出来之前崩毁那通道,连同身在其中的我也一起‘消灭掉’呢。”
说着,鬼灯冰冷地微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