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咱们来说呢,荒谬是肯定荒谬的,不过他的律师也提出来说正常人恐怕很难想到他那种近乎于变【河蟹】态的杀人方法,所以有理由认为当时向文彦的精神状况就不算稳定,而且他也是有权要求上诉的不是么,”唐弘业对这样的一个结果也是很无奈,但是这种无奈又是不得不接受的现实,然后他舒展了一下自己的眉头,话锋一转,“不过呢,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死了。”
“怎么死的?意外?”戴煦坐在椅子上开口问,他对于向文彦被判死缓之后又提出上诉这等等的插曲都并没有感到十分惊讶,只是现在既然向文彦不服判决,提出了上诉,而二审的审理很显然还没有开始,人是怎么死的呢?
“那这件事说起来可就曲折了!我得先喝口水润润喉咙才行呢!”唐弘业故作神秘的看了看戴煦和方圆,倚在桌旁,对他们说,“在等待对向文彦进行精神鉴定的这期间,他表现出了自残的倾向,所以就暂时允许他就医,然后在就医期间,向文彦中途外逃了,结果也活该他倒霉,躲到亲戚家估计屁股都还没坐热乎呢,亲戚家着火了,一把大火直接就把他烧死在里面,逃命逃的反而丢了命。”
“为什么在那个阶段,他会被允许出外就医?”方圆的眉头几乎要拧成一个小疙瘩了,虽然说这半年的时间,她也历练了不少,比在学校里面的时候增加了不少的见闻,也开阔了视野,但是毕竟还是走上社会时间不久的新鲜人,脑子里面的东西理论层面上的多,实践经验方面相对匮乏,所以在很多事上都始终抱定着“一就是一,二就是二”的原则,现在听到唐弘业说向文彦外逃之前的事情,只是觉得与规定不符,所以便感觉十分的困惑不解。
戴煦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对她略显无奈的笑了笑:“如果严格遵循规定的话,那就肯定是不合适的了,至于当初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批准,这个追究起来就又是另外一个很复杂的问题了,很多事情就是这样的,不合理,也不一定正确,但是不管怎么去管理也还是无法避免,有人的地方就有人情,有人情的地方就有可以疏通的关节,咱们没有能力把手臂伸那么长去过问那件事,只能做好自己的本分吧。另外,这也算是天道循环,报应不爽,如果只是很低调的就医,之后风平浪静的接受精神鉴定,等待二审开庭,那也就什么事都不会有了,可是偏巧向文彦利用这期间选择了外逃,这一下子,到底谁给开的方便之门,恐怕就怎么样也逃不开追究责任的下场了。这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报应吧。”
“是啊,向文彦想要保命,所以外逃,结果烧死了!我看这也算是老天有眼,看他坏事做得太多,所以收了他的吧!”虽然唐弘业平时不是那种比较唯心的人,但是一说起向文彦来,他就忍不住有些气不顺,当初因为向文彦的那些有倾向性和煽动性的文章,他们所有人都背负了多少无辜骂名,就算过去了半年,唐弘业也还是会觉得气愤难平,“本来呢,就算上诉之后被驳回维持原判,他好歹也还是死缓而已,缓刑期间好好表现,至少命也算是保住了,到时候转成无期,无期再好好表现,争取减刑,估计不用五十岁差不多就能出来。现在可好了,折腾得这么大,结果反倒把命给搭进去,真是报应不爽啊!”
“什么时候被烧死的?”戴煦问唐弘业,他最近也有关注一些报纸上的新闻,但是并没有看到过关于外逃的犯人被火烧死这种醒目的新闻标题。
“没多久,就最近的事儿,”唐弘业摆摆手,“这事儿没有大张旗鼓的往外宣扬,影响毕竟不太好,而且就包括媒体那边,也心照不宣的不愿意进一步的去挖掘向文彦那个案子的最新消息了,不管是不是自己单位的,毕竟是曾经的同行做了这么可怕的事情,他们可能也觉得总拿来报道也挺别扭的吧,容易影响了媒体人在外界的口碑什么的。所以就是在确定了发生火灾的地方是向文彦的亲戚家,之后又锁定了他外套的路线,确定他就藏匿在亲戚家里,最后排除了房子里面还有其他人的可能性,又在房中找到了向文彦的指纹和血迹,所以就确认了身份。”
“是通过血迹和指纹确定的?不是通过认尸啊?”方圆有些诧异的问。
“不是,当然不是了,你都不知道这个向文彦有多倒霉,火烧的挺大的,他当时藏身的地方是他家一个有钱的亲戚家里用来度假的小别墅,独门独院,三层小楼,火势挺凶猛,他估计之前自残也是一身伤,没逃出来,周围也没有什么邻居,没人发现帮忙报警,等到别墅区的保安巡逻发现有火情,打电话报了火警,那栋房子已经被烧得很严重了,灭了火之后发现尸体,尸体已经被烧得几乎不能被称作为‘尸体’了,顶多算是残骸吧,幸亏向文彦之前自残过,身上有伤,所以在卫生间里面不小心留下了少量的血迹,还有指纹,并且卫生间因为位置的缘故,在那一场大火里面也算是被避开的区域,没有烧得很厉害,所以从留下了一点线索,要不然的话,想要确定死者身份也不会那么快就有结果了。”
“报应,这可真是报应了。”方圆听完之后,撇了撇嘴,虽然说被一场大火给活活烧死,这绝对是一件很悲惨的事情,可是无奈这个遭遇到如此惨剧的人,之前曾经亲手策划并实施了那样一起毫无人性的杀人案,并且还在时候冷血的利用自己实施的可怕罪行来策划新闻,试图一般逃避法律的惩罚,一边借此获利。这样一个泯灭了人性的可怕的魔鬼,对方圆而言,真的是死不足惜。
“可不就是么,所以我估么着你们俩也不能知道,所以得到消息以后,赶紧第一个就过来给你们两个报信儿了,这事儿可真是老天有眼。”唐弘业也点点头,对向文彦的遭遇生不出半分的同情来。
戴煦看着方圆和唐弘业过了这么久,提起来那件事还会气愤难平,也只是笑了笑,没有对这件事做太多的评价,摆摆手,顺势把话题从向文彦的死讯上面给拉了回来,毕竟对于他们来说,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赵英华的这一桩案子。
听说需要暗中去了解一下苗秋莲在案发当晚的上班情况,有没有一整夜都呆在ktv里面老老实实的上夜班,唐弘业当即就拍了胸脯:“这事儿交给我就行了呀,交给我你们就瞧好吧,反正我以前没有和那个叫苗秋莲的人打过交道,她本人还有她身边的人都不会知道我的身份和职业,而且暗中了解点情况,跟人套套话这种事,我可比汤力得心应手多了,你们说是不是?”
这话倒是不假,汤力是一个稳扎稳打的好刑警,但就是个性比较沉闷,惜字如金,不爱说话,也不喜欢别人太过于聒噪,所以凡是需要去攀谈打探的事,恐怕刑警队里随便哪个人都比他要来得更合适一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