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也太大谱了吧?让一车人等他一个!”
“开什么玩笑,有本事自己开车去呗!这大年下的拉着我们一起在这儿傻等!”
“……”
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我和张山笑了笑,并没有吭声。甭管怎么说,人家有那个本事,咱们没有,就得跟着等。
坐在前几排的人正骂着,突然很默契地一下子哑了火。张山坐在那里本就高,他朝前一看,就拍了拍我,示意我也瞧瞧。
我挺起身子朝前瞅去,只见大巴的门口处,司机正瞪大了眼睛瞧着外面,可是由于第一排座椅挡着,看不到那边的情况。
只不过,也不是完全看不到,一只手从门口处伸出来,举得老高,手中还拿着一个驾驶证似的小本本,打开了冲着车内。
“什么东西?”我眯着眼看了半天,也看不到上面印的什么。
“警官证。”张山眼睛好,早就看清了本子上的内容。
哦~!我恍然大悟,怪不得正群情激奋的人们突然不吭声了,敢情要等的是个警察啊!
问题是,这个警察也有点过于霸道了。一车人等你不说,来了不上车,先拿身份来镇场。就连刘云龙那家伙,也没这么嚣张啊~!
等车内全都安静了,那只胳膊收起了警官证,一边上车一边说道:“对不住大家,市局刑侦队出差办案。耽误你们的时间了!”
当听到这个声音后,我才发现,到底还是小瞧刘云龙这家伙了!丫果然是敢想敢做的典范啊!
此时站在车门口处的,不是他是谁?!
第五上 北上太行
这家伙扫视车内,一瞧见我俩,顿时乐呵呵地走了过来,在那个空位处坐下,劈头盖脸地就骂道:“丫的你俩上山也不和我说一声!要不是我今早去找老宋,就这么让你们给跑了!太他娘的不够意思了!”
张山笑了笑没有吭气,看来他早就猜到了会是刘云龙。我可没他那好脾气,马上就顶回去道:“我俩去办我们的事儿,你上你的班,你也不是我们的领导,没必要向你汇报吧?”
“少跟我来这套!”刘云龙压根不打算跟我理论,抢过话茬压低声音道:“现在你们还处于危险期,必须有人时刻保护!这是上面专门派给我的任务!”
“呵呵,貌似经常需要保护的人是你吧?”张山把头靠在椅背上,闭着眼说道。
“……靠!老张,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再怎么不济,也比老王强吧?”看到我撇嘴,刘云龙一下子就来了劲,站起来拽着我说道:“你这什么表情?不忿咱俩下车比试比试!司机,别急着走!让我俩下去先比试比试再说!”
“哎呀,好了!你消停会儿吧!老老实实地,就带你去。不然我俩现在就把你扔下去!”刘云龙听我这么一说,立刻如斗败的公鸡,坐回位上,还不忘威胁我道:“算你狠!等到地方咱俩再算账!”
看到司机还在瞪大了眼望着我们仨,张山摆摆手说道:“走吧,师傅!都等急了!”
长途车终于在晚点近十分钟后,缓缓开出了车站,朝着目的地驶去。
说实话,今天的天不太好,始终阴沉沉的。
出了市区,竟突然刮起大风,黄沙卷着各种材质的印刷品漫天飞舞。由于最近几十天都没下雨,狂风卷起的沙尘让公路上能见度不足一百米,司机师傅不得不谨慎万分地驾驶着。
平时到黄河桥不足四十分钟的路程,今天竟开了将近一个小时,可见风沙之大。
在收费处,收费管理员还提醒司机道:“这会儿风大,你们车高,靠着中间走啊!”
“好的好的!”司机满口答应,交了钱后就向黄河大桥开去。
上了桥,前方能见度逐渐转好,司机也越开越快。虽然风还很大,但我们车重在这儿摆着呢,倒也不怕被吹下河。
正靠中间走着,前面却有一辆小轿车,以每小时六十公里都不到的时速,在内侧的超车道上缓缓地开着。
我们的司机老远就不停按着喇叭,示意前方车辆靠向行车道那边,好让我们通过。可这个小轿车就像是要故意作对似的,无论怎么按喇叭,就是不肯让出超车道。
终于到了近前,司机师傅没有办法,只得向右打方向,计划从行车道上超过小轿车。
郑州的冬天一向是刮西北风,我们的车此时又是向正北行驶。正当我们和小轿车并排的瞬间,一股强风突然吹来,把整个车身吹得向右侧一歪。
顿时,我感觉大巴的左边两个轮子已经腾空了,从窗口望去,下面已经看不到路面,而是飘满了浮冰的黄河水。
车内立刻就响起了一片惊呼声。
好在司机师傅经验老道,马上猛踩油门,在冲过了小轿车后,连忙向左打方向。也多亏这股歪风只是一下,车子在用两个轱辘跑了几米后,终于又一次找到平衡,正了过来。
满满一车人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好在大家都知道是因为什么情况,纷纷对那辆小轿车进行职责和咒骂。
刘云龙脸色也是煞白,瞪着一双小眼说道:“他妈的!老子非把这辆车的车牌记下来!不收拾他我就不姓刘!奶奶的,这叫什么事儿!咱们这趟可真是……可真是……怎么说来着?”
一直靠在后面休息的张山依然闭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可真是一个好的开始啊!~”
说完,他又往后降了降靠背,干脆抱着膀子睡起来,一点也不在乎刚才发生的事情。
在路上奔波了将近两个半小时后,我们终于到达了这趟长途车的终点站。
由于张山他师父住在太行深处的单家村,当天到是肯定不可能了,但我们至少也要赶在天黑前抵达张山所在的板岩村。然后第二天徒步向山顶进发,因为那里已经不能通达任何交通工具了。
虽然只要去板岩村,但我们也得抓紧时间,记得两年前我们公司组织去的时候,大巴直接开到村口,就花了将近八个小时。何况我们还要再倒两次车?
站在车站前的广场上,刘云龙冻得直哆嗦:“我靠!就隔了条黄河,怎么这里比郑州冷那么多啊?!我说老张,你家那地方也太扯淡了,还不能直达?!”
张山笑着说道:“后面有你好受的!越往上面走越冷,谁让你非要给跟着来?我俩又没请你。”
我拉紧了衣服,环顾四周。这个市的确冷,此刻估计已经在零下十度左右,至少要比郑州低上四五度!要说隔得也不远,一两百公里而已,温差怎么就这么大?!
“咱们还要在路上折腾多久?”我忍不住问张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