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廷谨抬头便瞧了他一眼,有些薄怒道:“天地君亲师,哪有师傅能说换就换的。你若是现在就能打败景恒,朕就立即同意你换了他。那是他没资格给你当师傅,可若是你现在打败不了,便好生地跟着学。”
“父皇,他对我一点儿都不好,”景然叫道。
此时裴世泽依旧垂着眸子,纪清晨只瞧得见他面上是淡淡的。
纪清晨心底狠狠地给舅舅鼓掌了,就该这般对这个小鬼头。有柿子哥哥给他当先生,旁人都是求之不得的。可是他却偏偏还不知足。
于是纪清晨立即站了起来,说道:“舅舅,我带着景然表弟到一旁去吃点心。您先和裴世子下棋,我们不打扰你们了。”
说着她便站起来,拉着殷景然便给殷廷谨行礼告退。
等到了外头配殿,殷景然这才放开她的手,生气地松开她的手,怒道:“你凭什么拉着我出来?”
“就凭我是你表姐,”纪清晨瞧着他的一脸不服气,登时笑了,“不过也是,现如今您可是三皇子了,一个雷霆震怒,我都该给您请罪了。”
殷景然倒也不是想与她发火,所以被她这么说,反倒是不好意思起来,立即低声说:“你别这般说,我又不是冲着你发火。我只是不喜欢他而已。”
“裴世子?”纪清晨故意地说道。
随后她便是笑了,轻声说道:“那你可真是一般人不一样,旁人可都是喜欢他,喜欢地很呢。谁叫人家长得也好看,家世又好,还温和体贴。你,”纪清晨轻嗤了一声,又是摇头,“可真是与一般人不一样。”
殷景然听她这么说,登时上下打量了一番,嘲笑道:“我可听说他性子极是暴戾,还杀人如麻,别人怕他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喜欢他。”
等说完,他又狐疑地说道:“这个旁人,不会就是你吧?”
纪清晨被他戳穿,登时面红耳臊。
殷景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般,指着她便大笑道:“哦,原来真的是你,你喜欢……”
那个他字还没说出来呢,纪清晨便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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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东暖阁中,显然在他们出去之后,胜负分了。
殷廷谨赢了。
“你这一盘棋下的可真是艰难,又要想着怎么不赢朕,又要想着如何输得漂亮,”殷廷谨低头瞧着桌上棋盘,笑着说道。
裴世泽淡淡道:“皇上谬赞,是微臣输了。”
“说来也是有趣,前些日子朕瞧见了先皇遗留的一份诏书,倒是早就落了,只不过却没盖上印章。不过叫朕奇怪的是,这份诏书竟是与你有关,”殷廷谨好笑地瞧了裴世泽一眼。
裴世泽眉心一跳,面上虽然不显,可心底已是紧绷了起来。
“不过叫朕更奇怪的,却是这份诏书还与沅沅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