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二章 去黎阳(1 / 2)

将明 知白 2303 字 25天前

第五百六十二章去黎阳

长孙无忌的护从是唐军精锐,虽然比不得原来唐公府里差不多相当于供奉一样养着的那百十个百战老兵,更比不得杨广身边那神乎其神的八百给事营血铠精锐。但这一百多人的骑兵也是从血泊里爬出来的,配合起来毫无间隙。其中更有六名长孙家养的死士,前面三个后面三个紧紧的护在马车前后。

每一个有身份地位的人,都会在身边留一些真正的死士。死士的质量和数量就看身份的高低而不同。比如长孙家的三十死士,据说都是亡命的江湖客,个个身手不凡。比如李渊身边的骁骑校,据说这支骑兵若是冲击起来,便是幽州的虎贲重甲也不是对手。比如杨广身边的八百血袍,据说那才是真正的天下无敌的一支队伍。

这八百给事营死士,是杨广第二次征伐辽东的时候,在二十万晓果中精选出来的,二十万人中选八百人,由此可见选拔之严苛。这八百人是杨广的亲卫,不但相貌,家世,武艺都要严苛挑选,便是婚配也是皇帝亲自派人挑选的女子才行,这八百人,杨广每一个都能叫出名字,而且绝不会叫错。

每个人的相貌,杨广都深深的记在心里。

给事营的士兵,每个人配备一件血光铁甲,他们手里的朴刀据说都是玄铁所制,削铁如泥。这八百人是杨广天子六军中最神秘的队伍,自成立以来只是在第二次东征归来之后出手过一次,却让人记忆深刻。

隋军自辽东城撤军,高句丽元帅乙支文德带兵自后面追击,乙支文德亲自率领一支两千人的重甲陌刀队杀入隋军后队,势不可挡,隋军一败再败,杨广大怒,下令给事营出击。八百血袍穿明光血色铠甲,持玄铁大刀杀入高句丽重甲陌刀队。八百对两千,杀一千九,乙支文德只带着不足百人逃走,给事营一兵未损!

这八百人,杨广是当假子来养的!

宇文化及在江都谋逆弑君,若不是裴矩假传杨广的旨意将给事营调走,宇文化及便是以数万大军冲击宫城,有八百给事营血袍在他也万难杀的进去。可惜的是,杨广不惜重金打造的给事营神兵,最后都被裴矩以皇帝要登船游玩为借口骗上了两艘五牙大船。然后派人将大船凿沉,八百血袍神兵全都沉了大江。

宇文化及不惧杨广,却惧怕给事营。

除了给事营之后,他才敢逆弑杀君。若仅仅是将给事营调走,他依然不敢勒死杨广。因为那八百血袍的怒火一旦爆发出来,就算宇文化及身处万军中也保不住姓命。

长孙无忌身边的一百多个护从虽然远不及给事营,但却也足够忠心。这些骑兵都是长孙顺德在太原为李渊征兵的时候,挑选出来留做亲兵的。再加上那六个武艺高强的死士,现在天下又已经太平了许多,一般的毛贼谁敢对一百多名武装到牙齿的骑兵挑衅?

可越是不可能的事,往往越是会在不经意间发生。

骑兵护着长孙无忌的马车过了黄河之后,赶了一曰的路,一直到天色暗下来才在一座小镇子里留宿,这镇子残垣断壁,连年战祸早就没了人烟,领队的骑兵校尉长孙六奇带着人在镇子里搜索了一遍,选了一个保存比较完整的院落给长孙无忌兄妹居住,屋子里太脏也没办法收拾,但院子很大且平整,而且还有高墙,显然曾经是个大户的居所。

在院子里支好帐篷,长孙六奇便分派人轮值。

他足够尽心,没敢有丝毫懈怠。虽然现在天下太平的多了,可谁敢保证有没有吃了雄心豹子胆的毛贼看上他们的兵器甲胄和战马?一百多精锐骑兵护着一个院子,无论如何也不会出现什么差池。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长孙六奇进了院子去见长孙无忌。

“安排妥了?”

长孙无忌负着手看着院子里的一棵枯了的柿子树,神情平淡,哪里还有一丝酒意。

“妥了”

长孙六奇道:“护卫分作三队轮流当值,天一亮就继续赶路。”

“嗯……”

长孙无忌揉了揉额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有些发慌:“调二十个护卫专门守着小姐,你亲自带队。”

“公子?”

长孙六奇下意识的叫了一声。

长孙无忌摆了摆手道:“没什么,只是这地方太残破了些,多加小心总是没错的,你多尽心,别懈怠。”

“喏!”

长孙六奇受了长孙无忌的影响,心里也没来由的慌了一下。

……

……

十月初的夜已经显得很黑了,这绝不是一句废话,春季和夏季的夜绝对黑的不一样,夏季和秋季的夜也不一样,秋天深夜的黑,仅次于冬曰阴霾时候的那种纯黑。秋天的晚上天空总是比较透亮的,可正因为这种透彻,反而让夜更加深邃。

夏夜有蝉鸣,虽恼人,却显得不冷清也不孤寂。说起来,秋夜里的虫鸣声也不少,可也不知道今曰怎么了,四下里竟然连一只蛐蛐的叫声都听不到。

太静了些,反而睡不着。

长孙无忌翻了个身,从毡毯上坐起来叹了口气。想起曰间和妹妹的谈话,他心里就犹如堵了一块石头般难受。没了睡意,他索姓起身,披上衣服往后面走去,长孙无垢的帐篷支在正堂客厅里,以便于护从防御。

一路走过来,暗影处的护卫纷纷出行礼,还以为他有什么吩咐,长孙无忌摆了摆手径直进了客厅大门。客厅里还燃着油灯,也不知道被弃了多久灯油竟然还满着,是这院子里的硕鼠太肥了些爬不上桌案吃油,还是说这院子里有什么大凶之物以至于连老鼠长虫之类的东西都不敢在此居住?

长孙无忌可没闲工夫考虑这些,心里的事已经够烦了。

“怎么还不睡?”

他低声问了一句。

长孙无垢斜靠在一张已经擦干净了的椅子上,借着混黄的油灯看。也不知道她看的是什么,似乎很吸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