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菊宴上舒湄假借柳如绵之名骗了苏意一次,早就想到过会有今日想见的时候,因此她的笑容只是僵了瞬间就再次恢复正常,原本因为苏世的心机深沉而冰凉的四肢都瞬间回温,大脑如同应急般迅速转动起来,以至于根本就没有人发现她那瞬间的异常。
舒湄笑着向苏意行了一礼,恭敬得挑不出任何错处:“四殿下。”
在一般人眼中,舒湄的一举一动绝对算得上是端庄有礼了,但是经过赏菊宴那一遭,苏意和舒湄也算是结了仇,看着舒湄这格外灿烂的笑容便自然觉得对方是在挑衅,他眼里闪过一丝冷意,却飞快地掩饰了下去,意有所指地说:“早就听闻嘉靖郡主貌美无双,今日一见,果真惊艳,只是我看着郡主颇为眼熟,莫不是我们在哪里见过?”
沈黎乔看了苏意一眼,她仿佛已经接受了自己将要嫁给苏意的这个事实,全然没有当初的紧张抵触,见苏意如此轻佻也没有表现出半点不满,而是说道:“郡主与我们这等闭门不出的大小姐可不一样,她是雍晟夫人的弟子,向来是不拘小节的,许是在外的时候什么时候与殿下见过也不一定呢。说起来殿下与郡主也算是兄妹了,能有这样的缘分也不稀奇。”
她显然并不知道舒湄和苏意的恩怨,这一番话原本是极为妥当的,苏意的脸色却因此难看了些,舒湄想着他昨夜刚收了丹朱,日后还要迎娶沈黎乔,怎么这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苏意这种愚蠢至极的人物,身边的女人却一个赛一个的冰雪聪明,着实是不公平。
舒湄这样想着,却还是说道:“成王殿下回宫那日,我还在遗憾为何没有见到四殿下, 没想到却是现在托沈姐姐的福见着了,日后回想起来,定然是印象更为深刻。”
苏意能暗指那日赏菊宴上之事,舒湄自然也不会示弱,顺嘴噎了他一下,又拉着沈黎乔说:“这几日在书院都没见着姐姐,我很是想念,稍后寿宴上姐姐可要陪着我。”
再怎么说沈黎乔是苏意的未婚妻,半路丢下苏意显然是说不过去的,但是舒湄拉着沈黎乔很是亲热的模样,叫人也不好拒绝,沈黎乔就询问地看向了苏意。
苏意哪里能有什么好脸色,干脆当做没听见,舒湄瞧着他满脸的不悦心中终于快意了些,正想再说些什么,沈黎乔却宠溺地一点她的脑袋把她推开了:“你呀,你是雍晟夫人的弟子,是要和夫人坐在一桌上的,和我坐在一起像什么话?岂不是叫人拿住了把柄?”
沈黎乔一脸无奈,实则却是实打实地拒绝了。舒湄下意识地抿了一下唇,随后一耸肩很是失落地说:“那等寿宴结束了我去找沈姐姐玩儿。”
“你可看你到时候有时间吧。”沈黎乔像是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舒湄这才想起来自己身为弟子,也是半个主人,在这场寿宴里是要招待客人似的恍然大悟,她一拍脑袋,有些着急地说:“那……那等什么时候我给姐姐递拜帖上你府上去,说起来我回京这么久不是这个宴会就是那个游玩,还没去过沈姐姐家里呢,舅舅恐怕该怪我不懂事了,就这么说定了,日后我去找姐姐啊。”
说着舒湄风风火火地带着丫鬟走了,沈黎乔全程宠溺地看着她,苏意瞧着舒湄的背影,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这位嘉靖郡主的确是个人间极品,虽然性子有些难以拿捏,但正是这样的女人才更让人心驰神往。
苏意是什么样的人沈黎乔早就清楚,只是她没有想到他对舒湄都起了心思,以舒湄的身世,即便是嫁给皇子,那也绝对是做正妻的,如今适龄的皇子中也就只有苏意和苏世,她和苏意的婚事既然是太后定下来的,那就绝对没有更改的可能,而苏世……
说实话,沈黎乔对苏世并不了解,但是他的不受宠程度却是早有耳闻,皇上是绝对不可能任由这样一位有实权有封地的郡主嫁给他的。
这样一来舒湄的婚事就绝对不可能和皇室有关,苏意即便是想得挠心挠肝也没有任何意义。
沈黎乔是个聪明人,绝不会为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浪费精力,自然也就不会劝阻苏意,这位皇子自小骄纵,只能顺着,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沈黎乔不会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