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南一统天下?”蔺希却只注意在了这六字上,他笑了笑,“是啊,这天下,的确是统一的,否则这三国之间你争我夺,当真是没有任何的意义,那受苦的,却永远只有百姓!”
好月点头,表示十分认同蔺希的说法。
但话题既然说道这里了,有些话藏在她的心中也的确是难受的紧。
她沉吟了一声,终是开口道,“其实我也想过了,等皇上的天下能够一统之后,我便想要去别的国家漂流漂流,到时候皇上您也用不上我了,我呢,也恰好就解放了,到时候我呀,就做个闲云野鹤!
您想想,到时候您稳定了天下,这钱财方面又还有苏南在,我倒是真的能够解放了!到时候,我就可以继续去过我自己想要过的日子!”
听得好月这一说,蔺希心中忽然有了些发紧,“你要走?”
“也……也不是要走的意思吧!”好月抿了抿唇,“其实这一路走过来,我在想我这些年到底是做了什么,比如我最开始在温饱不及之下,我最大的冤枉便是想着能让一家人吃饱,穿暖,能有一间可遮风避雨的房子居住!
后来真的实现了,我觉得我是一个小老百姓,小命来捏在人家的手里,这让我很不安,便想着要找个靠山……或者我又觉着一个豆腐铺子根本满足不了我的花费,于是这一步一步走来,我总在想着我想要更多一点,或者再多一点,给家人好的生活,好的环境,不能再回到之前那种生活!
最记得的,是之前安邦生病时候,他险些要被烧死,但村里的郎中觉着我家没钱,连看个病都找各种借口各种理由拒绝,然后为了安邦的性命,我做了有史以来第一回贼,去郎中家偷了一幅药膳给安邦!
那时候我总在想,倘若日后我连因为钱财之事或者是任何事,失去了家里的任何一个人,我得多伤心啊!但是一步步走到如今,我觉得我最理想的生活早就达到了,只是生活却开始过的身不由己!”
好月不知她说这些话蔺希是否能听懂,可那眼泪却是愣生生的掉了一滴下来。
她吸了吸鼻子,继续道,“我这人嘛,其实还是很简单的,就是谁对我好,我就能拿命对谁好,不管是不是身不由己,可我总归是想着,自己做事要问心无愧的,答应了人家的事,也自然是要做到才可!”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若是蔺希再听不明白,那他便是傻了。
显然蔺希的确不傻。
忽然想了想这些日子之事。
他也叹了一声,“如今朕到了这个位子上,也的确是进退两难!朕知晓你对朕绝无二心……”
可后面的话,他就是说不出来。
难道此时他要将自己的底交出来么?
不可能,他是天子啊!
天子的心思如何在旁人面前说出来,所有的事情,不管是快与不快,都只能压抑在心里。
到底,他还是补充了一句,“你莫多想,朕不会伤害你的!”
气氛不知为何变得有些沉重。
好月一挥手,“苏南是我的好友,是拿命相交的好友,总之……对我而言,他会比所有人都可靠……罢了罢了,今儿个不是乞巧节么?咱们现在谈论这个作甚?走走走,去找赫尔南德斯大人,咱们一同去逛集市去,让他见识见识咱们大南的风光!”
蔺希闻言,扯嘴笑了笑,应了一声好。
不论好月孩子今儿个在御书房里这话说的如何,但在蔺希心里,到底是对好月放下了这些日子以来心中的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