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人,我当家的被下病危通知了,您能不能……”
“知道了,都打你卡上,快滚吧,别让人看见。”
龚姨便抱着箱子小心翼翼地从车上下来了,左右看了看,钻进了一条巷子。
容幽看得出来那个箱子正是自己整理父亲的遗物所用,连忙准备跟上去,在去之前他特意看了看那个男人的车牌号码。
龚姨走到巷子尽头,发现这是个颇为偏僻的好地方,便打开箱子,在里面重新翻了一遍,将一块还算值钱的手表揣进了怀里。
然后她将东西堆在一块,划了根火柴。
就在这一刻,趴在二楼的容幽动手了!
“啊——!”
女人的尖叫声戛然而止,被从上方勒住了咽喉。火柴凌空一旋,堪堪落在地上。
容幽小臂肌肉紧绷,从二楼捞住了龚姨的脖子,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提在半空当中,青筋暴起道:“剩下的东西在哪里?你们都送到哪里去了?”
龚姨喉中发出“咳咳”作响的声音,双手绝望地拍打着容幽的手臂,留下道道红痕。
片刻后容幽才稍微松开手,让她得以崩溃地求饶:“我不知道,我真的——”
容幽面容冷峻,并不低头看她,幽深的双眼看着巷子中狭窄的天空。
然后他再次勒住她半分钟,直到她的眼中充满了绝望的血丝,这才重新问道:“那个男人是谁?!”
“是伯内特的人——是他的手下——我不知道啊!”
容幽手上一错,龚姨昏迷了过去,身体软绵绵倒在地上。
容幽立刻从二楼一跃而下,快速地走过去将箱子翻过来,从里面找回来白瀚的几件衣物,还有笔记本。
他喘息片刻,将东西珍惜地夹进自己的外套内,走过去龚姨身边,从她口袋里取出了父亲的手表。
然后又犹豫了片刻,将龚姨绑起来放在角落里,便不再管了。
刚才龚姨的动静颇有些大,恐怕会吸引人来。容幽将帽檐压低了一些,快步向外走去。
一边走,他一边快速地思索:龚姨供出了一个“伯内特”,如果没猜错的话只可能是一个人。这个伯内特是驻区的士官级军官之一,在这片区域势力很大。他已经驻区四年多了,从来没听说过对书籍古董感兴趣,为什么突然指使这两个人来抢劫龙魂古籍?抢了之后,他还想要堵住自己的口,这么说来要么是他想转手洗白然后卖个高价,要么就是想送给上级作为供奉?
刚想到这里,容幽的第六感忽然被触动了一下,他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假装在看街边的书报亭,然后用眼角余光看了一眼身后,发现竟然有人在跟踪自己。不止一个人,少说有三四个,都暗暗地缀在街角处。
容幽心中一凛,知道他们是冲着自己来的。伯内特有能耐让人直接闯进自己家门,那么当然也不会在乎雇更多人来解决自己。
思及此,容幽的危机感再次一跳,只见身后的人互相对视一眼,忽然直接冲了上来!
容幽想也不想,拔腿就跑。
几人在街道上互相追逐,路人纷纷侧目,但追逐他的人取出证件高呼:“维和部队抓人,前面的让开!”出于对军队的敬畏,行人齐齐退避。
容幽昨天刚受到伤,强忍着疼痛跑到街对面之后,陡然见到前方又来了一批人。他左右一看,刚试图向旁边居民楼上逃跑,忽然就看见前面的人掏出了一把枪。
脉冲电子自动步枪,而且是军队制式,一旦击中目标,轻则暂时失去行动能力,重则浑身瘫痪窒息而死。
——原来他们一开始做好的最坏打算,就是灭口!
身边群众也发出了惊呼声,持枪的人打开了保险,但暂时没有射击,只是说道:“容先生,现在,你改变心意了吗?”
容幽抬头与那人对峙,见到他身后走来的,正是治安所里威逼利诱他的人。他们拿着正规证件,正在疏散人群,一旦这些群众离开,想来行事将会更加肆无忌惮。
容幽微微压低身形,在危急关头心中却是一片冷静,他淡淡地说:“这么大的阵仗,就对付我一个学生,是不是有点太小题大做了。”
对方说道:“虽然不知道你是用了什么手法,但能够把李名给废了的人……当然不能等闲视之。等你进了局子,自然会有一个危害公众安全和携带危险武器的罪名在等着你。”
他洋洋得意地在原地逞威风,就没有发现容幽腿部肌肉已微微紧绷。
他身后千锤百炼的士兵却是发现了,刚要说什么。
就见容幽猛然发作,向居民楼里极速冲去,而其他人就已经阻拦不及了。
两三个人立刻追进了楼中,然而没过多久,忽然听得里面一声惨叫,一个人直接被从二楼的窗口丢了下来!容幽的身影出现在窗台前,冷笑着端起枪,抬手一发子弹,虽然没有正中领头人,但却直接将他旁边一名手下打断了胳膊。
这时,带着脉冲电子枪的亲信看了看首领,得到命令之后便切换了子弹模式,一发电荷冲击弹直接投进了居民楼里,竟然是完全不管其他民众的死活了!
楼内,容幽刚刚上阶梯,就见到一团幽蓝色的光猛然在眼前炸开!
强烈的电流瞬间贯穿了他的全身,甚至发出滋滋轻响,随着缭绕的云烟,他顿时失去了知觉。
接着,容幽再次在云层上醒来。
现在他已知道,这是真实存在的“龙的云室”。他在紧张中只来得及看了一眼,现在是青天白日,青先生似乎不在这里,只有一道很淡的味道仍然残留。
容幽马上一头扎破云层,向着地面上飞速游去。
在幼龙锐利的视线下,他见到那片街道上已经清冷无人,只有一队士兵包围了他所在的那栋居民楼,已经准备进去收拾残局。
——他们很可能直接灭口!
容幽在空中发出龙的啸声,这时他又完全以神龙的角度俯瞰着脚下人类众生。他没有焦虑或是惧怕,只有三分嘲讽、七分杀意在心间萦绕:即便是幼龙,也没有轻易被蝼蚁杀死的说法。
这时,他见到带枪的人已经领队进入了楼内,又见到领头人已经掏出通讯器开始对上级进行汇报。
接着,在街道拐角处忽然又出现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