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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秀看见,“通”地一声,跪在她了腿边,带着哭腔,“阿姐,你听我说。他会娶我的,等他娶了我,咱们就不用再过这样的苦日子了。阿姐。”

“他是什么身份,咱们是什么身份,”云娘怒急攻心,拍上桌子,大声呵斥。

见灵秀小声抽泣,她又放低声音,心平气和地劝道:“成亲需门当户对才好,他终究不是良配,。”

谁知,灵秀立刻跳起反驳。

“良配?什么是良配,穷书生,庄稼汉,还是马夫屠户?老天爷赠我这般容貌,如何叫我甘心嫁个匹夫,草草一生。”

云娘拉住灵秀,将她拉到凳子上,如鲠在喉,语重心长。

“即使你嫁了那梁大,也只能作妾。像他们这种高门大户,妻妾成群,人人低看你,日后要受多少罪,你知道吗。”

灵秀擦着眼泪,满脸绝然,极其认真地说:“就是作妾,我也愿意。我不要过那种看人脸色的日子了。”

像是最后的那根弦崩了,云娘大哭起来,狠狠打了自己一个耳光,两手发抖,自责地怒骂自己。

“都怪我,是阿姐没用,呜呜,都是我没用。”

“阿姐,阿姐你别这样,我听你的,我都听你的。”灵秀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撒。

两人抱作一团,痛哭流涕,交握的手,天壤之别。

小时候,灵秀就是个美人坯子。人牙子劝她爹把灵秀卖到窑子里去,价钱能比绣坊高一倍。云娘拼死拦下来,愿意只要一半的工钱,只求绣坊老板将灵秀一起买下。绣坊老板叹了口气,答应了。

在绣坊里,云娘拼命地干活,眼睛都要熬瞎了。可是,那点工钱根本不够养活二人。她只好四处去做杂工,给人洗衣服,编竹篮,什么粗活都干。严寒酷暑,刮风下雨,一天也没歇过。

后来,得了绣坊老板的器重,把赚钱的绣活都先交给她。

她将赚来的银子都花在了灵秀身上,给灵秀买胭脂水粉,买酥饼糕点,自己却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宠了她那么些年,却不料,事情竟成如今这般。怪只怪,这世事造化弄人。

想到这,她擦擦眼泪,不再分神,很快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