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时,围了一屋人。二爷坐在桌旁,隐在暗处,看不清神色,只听幽幽传来一句。
“灵秀的事,对不住了。你有什么要求,只要我能做到,必竭尽全力。”
她拒绝将灵秀迁入梁家祖坟,只等过了头七,再为她安置个清静去处。
正月初十,丫鬟春溪偷窃主子玉佩的事传遍了内院,她被关进了柴房,日日喊冤,哭得着实凄厉。
云娘的院子就在柴房前,本就因灵秀的事心伤,春溪的哭声听得她日夜不得安眠,只好闻声前去。
柴房门口。
两个高壮的婆子守在门前嗑着瓜子。听到放饭的传话,两人将门一锁,兴高采烈地走了。
里头没了声响,云娘四下张望,蹑手蹑脚地上前去拍了拍门。
“谁,”有气无力的声音从门里传来。
云娘斟酌着,不知怎么开口,只好如实相答。
“我是住在前边的云娘。”
谁知,春溪一听,激动起来,哑着嗓子,使劲喊她,“云娘,救救我,我是被冤枉的。灵秀,灵秀是被人害死的。”
云娘听到,犹如当头一棒,“怎么回事,灵秀是被谁害死的。”
“救我出去,云娘,快救救我。”
她思索一会儿,问道:“府里你可有什么信得过的人。”
“门房的升哥儿,与我青梅竹马,我们在郊外连院子都买好了。你去找他,他一定会救我的。”
“春溪,你等等,我这就去。”
云娘饭也顾不得吃,匆匆去了门房。恰巧这时没什么人,她借口出门要用马车,给一个小厮塞了银子,找到了正在套车的升哥儿。
那升哥儿一脸老实巴交的样儿,正为春溪的事着急,等云娘说明来意后,照着她的吩咐去了义庄偷偷拉来一具女尸。趁着夜黑风高,两人救出了春溪,将她安置在了郊外的院子里。
春溪喝了些水,哭着向云娘磕头。
云娘拦住她,问起灵秀的事。
“灵秀她与我交好,大爷便让我去伺候她。过了两日,大爷带灵秀出去,却不让我跟着,回来时灵秀就不行了,天没亮人就去了。我急忙去找人,却听见二爷在屋里训斥大爷,说他不知分寸,坏了事。”
春溪擦了擦眼泪,继续说。
“我听他们谈话才知,大爷欠了赌债,跟族里的长辈借钱还不上,便让,便用灵秀抵债供他们玩乐,族里的长辈还叫上下人们一起玩弄她。我偷听被发现,二爷不想再节外生枝,让人先把我关进了柴房里。”
云娘眼中冒起火星子,狠咬着牙,怒骂道:“这帮畜生,我去报官。”
春溪急忙拉住她,摇摇头,无奈地哽咽道:
“官商勾结,没用的。我们大爷半月前外出遇了土匪,横死山野。府里现在这个大爷,是姑奶奶的大少爷,来家里掩人耳目的。族里的长辈要为大爷结阴亲,他们要拿你去配冥婚呐。云娘你快逃走吧。”
云娘眼睛睁大,怔在原地,半天没说话。随后,她叫上升哥儿,一起回了梁府。
后半夜,云娘的院子走水了,连带着柴房一起烧了起来。她被救出来时,浑身上下浇了个透,像条鱼一样匍在地上。梁二依旧那副居高临下的样子,管家上前将春溪被烧死的事通报与他。
他挥挥手,眼睛盯着地上的云娘,一动不动。
云娘姿色平平,却有个好身段,衣服又被水打湿,半透不透地贴在身上,更加引人入胜。
很快,二爷给云娘开脸的事就传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