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有人会喜欢孤独,不过是不喜欢在有人陪伴的时候还要思考接下来无止境的孤独。她每天上完课总是留到很晚,帮学生辅导功课,写教案,甚至跟着搭班的数学老师学习解竞赛题。
走过很多路,路过很多条街,街上行人或喜或悲,而她在人群外围,不知嘴角是上扬还是下垂。她对自己现在的状态一点信心都没有,摇摇欲坠的心上悬着一个人,一个成功从她世界里卷铺盖走掉的人。
今年深冬。
没有特别的冷。
这座城市的冬,没有不见日头的白昼,没有鹅毛般簌簌抖落的大雪,没有将要团圆的喜悦,也没有等待归人的她。
好久不见的程渝舟,他显得成熟稳重多了。
“词安,我也在这边找了工作。”
“嗯?”
“我在这里找了工作,我们合租吧,让我来照顾你。”
她勾勾唇,她知道他并不是那种趁虚而入的小人,大概是在可怜她吧。
“不用了。”她一个人挺好,好到那种老子就是不知道怎么个好法的程度。
程渝舟将围巾取下,绕在了她的脖子上,拽过她的手,用厚实的大掌包裹住,给予她温暖。
“词安,你可怜可怜无家可归的我吧。”
说起来,他装可怜特别的不像,自带三分痞气就注定了他只能朝着谐星发展。
“你说谎的时候可没你讲真话时认真,太敷衍了吧。”
程渝舟正色道:“你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今天的我,就是无家可归的我。”
他不会告诉眼前的女孩,自己是接了特殊任务,可就算是没有那个人的委托,自己还是会来,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需要吗?不需要。
他就是喜欢这个像极了小精灵的女孩,甚至想要趁着她情感空虚的时候一举拿下,但他的自尊心不允许。明诚不就是比他早认识了词安二十多年吗,迟到的人就该作为输家一输到底吗?他对自己打持久战很有信心。
“你说我还能遇见他吗?”词安从他手心里抽出了手放回衣兜里。
“佛渡有缘人。”程渝舟的目光投向了别处,他不想违心地帮那个人做出任何保证,从他决定离开的时候,就失去了再次拥有的资格。
词安在兜里把玩钥匙扣,钥匙扣上有一把小剑,暗道:我在等。
程渝舟瞧着她坚定的模样,有些失神。
他忽然说道:“我叫程渝舟,我可以重新认识你吗?”
从你叫什么名字开始。
他帮词安理了理衣帽。
但望你好,永远都不要为了不相干的人流眼泪,你的眼睛,只适合在发现快乐的时候微微一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