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进入十月,但叶霑家的熙湖里,睡莲依然田田,奈莎怀疑湖底安装了地热,因此睡莲可以常绿不衰。这种事,对于他这样的家族,也是小事一桩。
调色盘、颜料桶、清水已经全部备好,奈莎将披肩递给了叶霑,朝他嘴角一勾,运起自己的鞑靼貂毛笔。
她的画法既有来自原主的记忆,也有她在地球上的经历。事实上,她去看过不少次梵高、莫奈的画展,而网上流传的那些神奇视频,教人如何高度模仿名家,她都看过。当时还觉得太难,可自从穿书,融合了原主这具身体,便觉得一切都是小case,原主天赋何其强大。
这场生日宴彻底变了性质,成了奈莎的印象流绘画秀。她身姿曼妙,运笔流畅,起初纸上星星点点,很快睡莲铺陈开来。奈莎越画越快,最后大家只能看见笔触纷飞,沉浸其中忘了时间。
而最令人叹为观止的是,平面上隐隐可见波光粼粼的水面,向远处延伸的视觉效果。看似随意的彩色线条笔触柔美,似乎让水流动起来,又像是捉住了一瞬间水面似真似幻的光和影。
地球上流行的3d画,也被奈莎加入了进来。
众位联邦要员、财团总裁、世家家主站在画旁,宛如伫立熙湖边,竟能领略到“接天莲叶无穷碧”的意境。
貂毛画笔落入水中,奈莎拭了一下脸颊上的细汗,拍拍手。秋日阳光下,女孩仿佛披了身暖暖的光,眸子晶亮,玉面若生珠光,偏生沾了一丝油彩,美中又增添三分艺术气质,让人移不开眼。
她拿起画,吹了口气,“一首福寿睡莲图,送给爷爷。”
叶霑走到她身边,将披肩细心为她披上,又抬起手指,指尖捏着方纸巾,十分宠溺地帮她将脸上那丝油彩擦掉。还问了句“累不累?”女孩很乖巧地摇头。
当众撒狗粮。
众人如梦初醒。这就画完了?画了多长时间,就算麓山人亲自作画,也不可能这么快吧。
叶政双手交叠,有节奏地鼓掌,随后场间响起来掌声。
“看来,联邦画坛要再出一位名家了。”叶政赞道。
奈莎连忙摇头,“爷爷,我是个小作家,平时码码字就好了,入不了什么画坛。”
叶政捋了下胡子,嗯,还是个谦逊的孩子。当即命令佣人:“等画干了,装裱起来,挂在我的书房,我要天天看着。”
奈莎的睡莲,堪比国画的待遇。
这么一番折腾,桌上菜肴都凉了。叶政令佣人了撤下,重新上菜。然后左手拉着叶霑,右手拉着奈莎,和那些联邦要员坐在了一处。
“奈莎啊,以后和霑哥在一起,外界少不了议论纷纷。甭理会他们,弱者才会逞口舌功夫。但如果霑哥欺负了你,告诉爷爷,爷爷给你做主。”
众人又是一愣,孙媳妇石锤了。白季夫皱眉,他刚刚还在怀念故人,转眼间画完了,他女儿的孙媳妇地位不翼而飞了。这这这,苟日的人生。
自家小仙女得了爷爷夸奖,叶霑眉毛都要翘起来,“爷爷,我哪舍得欺负她啊?”
奈莎看了眼自己的旗袍,还说没欺负,明明今早又欺负了一次,还撕了她的旗袍。好幽怨啊。
生日宴已开。那些联邦要员每每要议起时政,叶政便拂手,“我一个老头子,不参与联邦政事,那是你们的职责。”便给打发了。
席还未结束,宁姿风以身体不舒服,中场离开了。在园子里随意走着,不经意看看花草,在抄手游廊边一大盆绿菊前停下,旁边走来了一个人。
“是我低估了她,本以为一个小作家,眼皮子到底是浅的,到头来还是阿霑帮着操持,没想到啊,能站在阿霑身边的人,终究不是一般人。”
男人的脸上带着一丝阴鸷,声音也很冷。“其实,你何必这么麻烦,毕其功于一役,不是很好?”
“好什么,你难道看不明白吗?“宁姿风伸出手,保养地极好的手,在阳光下,从指缝见渗出光,”我不喜欢她,阿霑却喜欢。如何在阿霑心里埋下厌弃的种子才是关键。不然像你哥哥那样,人不在了,可他还是会念一辈子。”
原来,和宁姿风说话的男人,是叶廷祯。他脸色变幻不定,不知在想什么。“你又何尝不是念了一辈子?”
宁姿风往前走,将叶廷祯落在了后面,“你的女儿怎么回事,好像转了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