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灿灿:“你老公可以啊, 狗男人翻身做人了。”
林冉:“不光看着我喝完最后一口汤,后来离开奶奶家,我不是不舍得嘛, 他当时就说了,以后想回来随时。”
罗灿灿:“呦,你们这一起回一趟老家, 感情倒是突飞猛进。”
林冉:“还有呢……”
林冉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打字。
一口气把这两天发生的事一一讲了一遍, 罗灿灿那边隔了好一会才回复。
三条并排的省略号。
另附一句:“等等, 我怎么隐约觉得你在喂我吃狗粮?”
林冉歪过头去偷笑, 随后才回道:“香吗?”
罗灿灿:“香。”
罗灿灿:“但我提醒你啊, 在他表明心意之前, 别单方面陷太深。”
罗灿灿:“为你好。”
林冉正在打字的指尖顿了顿。
车子在高速上疾驰。
车速很快, 窗外树影飞速向后倒退。景与物都看不真切。
她稍稍侧过头去, 看了眼驾驶位的柏程渊。
目不斜视, 神色淡漠。
侧脸轮廓分明,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睫毛纤长。
身边的人,林冉熟悉, 又好像不熟悉。
熟悉他冷脸毒舌, 嘴硬傲娇的属性。
却也不了解他的心究竟是硬是软,又能对她这种人敞开几分。
就好比现在。
他始终专注地看着前方, 对她忽然投来的视线毫无反应。
林冉看了片刻,才收回目光。
打了三个字,发了过去:“知道了。”
—
短暂的散心结束。
回到z市后,那股城市的压迫感一拥而上。
熟悉而压抑。
既然回来了, 就意味着很多事情要开始正式面对了。
林冉不是个喜欢逃避的人。
调整松懈的状态, 也不过用了一晚上。
第二天, 周一。
她一早便出了门,直奔公司而去。
朗塞的项目暂时是沉淀状态。
和傅修具体沟通过,才知道甲方已经从暴怒的状态渐渐趋于平静。
对现场事故的赔偿事项,只扔下一句话:“等我联络。”
于是公司里除了还在跟进一些小项目,其余的几乎停滞不前。
不只是林冉,其他人也被这次事故打击的不轻。
工作起来也是有气无力的。
十一月份。
近日来阴雨绵绵,一场秋雨一场寒。
接连下了几天的雨后,温度骤减。
空气愈发湿冷,公司里的人纷纷套上了棉服。
林冉仍然穿了身长款毛呢大衣,围了条驼色围巾。
此刻端了杯热咖啡,站在公司门外的窗前,盯着窗外站了许久。
看样子,初冬已经来临。
所有的生命都将陷入沉睡,应该过不了多久,就要下雪了。
咖啡温热,熨帖在手心。
林冉喝了一口,开口叹气时,带了层浅浅的白雾。
傅修在公司找了一圈,也没见着林冉的踪影。
出了门才发现,她站在楼道间发呆。
几步走到她身边,他清了清嗓子,温声道:“在想事?”
林冉从神游状态中回过神,她摇摇头:“没什么。”
紧接着,又点点头:“的确在想一些事。”
傅修笑得很温和。
从一开始刚认识时,他就是这样。
脾气一顶一的好,似乎任何事都没法让他翻脸生气。
他总是温柔又和善,像一个成熟的哥哥。
自从毕业合作以来,两人几乎无话不谈。
林冉大部分时间把公司交给他保管,最是放心不过。
这次出了这种事,想必他的心里也不好受。
“我在想朗塞的秀场,至今没想透问题出在哪。”
“柏程渊说过会帮我收拾烂摊子,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虫子啃噬过的木头,不钻开腐烂的地方,彻底医治好。整个人就总是摇摇欲坠的,做什么事都不踏实。”
林冉说着,转头看向他,神情落寞:“你说,真的是我们错了吗?”
错把天赋当能力。
错在毕业几年却还没能脱去幼稚,摆脱不了幻想。
傅修弯弯唇角,眉宇间尽是坦然。
他张了张嘴,刚想说话。
手机就在这时响起。
林冉一手端着咖啡杯,另一只手拿起手机。
号码陌生,她接起才知道,是朗塞公司总部的座机。
前台声音温柔又客气:“林小姐,我们张总想和您谈一下秀场的合约,请问您下午有时间吗?”
林冉愣了下,道:“有,我几点过去方便?”
“现在就可以,张总就在办公室里等您。”
“好。”
林冉挂断电话。
转头对傅修道:“朗塞那边来消息了,叫我去总部谈一下合约。”
“要不要带法务一起?”
“不用,我自己去就好。”
说完,林冉放下咖啡杯便要走。
傅修迈开步子,跟在她身侧:“我陪你去。”
—
朗塞总部。
偌大的办公室内。
站了一排的人,高矮性别各不一。
此刻都面对着沙发上坐着的人,垂着头,一言不发。
把头的张总站的笔直。
办公室里空调开得不大,他却紧张得满身是汗。
四十分钟前。
柏盛的大总裁,柏程渊带人亲临朗塞。
让他这种小公司简直蓬荜生辉,从前台到高层,无一不打起十二分精神迎接这尊大佛。
原本他这种人物肯去参观秀场,张诚就已经受宠若惊。
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请来公司。
更没想到的是,对方是来问责的。
几日前,秀场发生事故。
主办方负责人将责任全部归咎于乙方策划公司头上,不但没有补齐尾款,还扬言要追究责任。
张诚尤为生气,刚出事那天,更是气得在办公室里摔杯子。
这一切的怒火,都止于柏盛总部的一个电话。
“三天后,柏总要亲自去贵公司拜访。主要想和您讨论下moist秀场的事情。”
张诚摸不着头脑,既期待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