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一章 除夕夜(1 / 2)

重生于康熙末年 雁九 2494 字 1个月前

回到曹府,初瑜想到生母状况,惴惴难安。曹颙瞧着妻子不对,还以为是七福晋那边的问题,觉得不好插嘴,就没有多问。

对于自己的两个岳母,从感情上来说,曹颙自是亲近侧福晋,但是对七福晋也不减恭敬。按照礼法来说,七阿哥府上,不能说宠妾灭妻,也差不多了。

如今,弘曙册封,七福晋心中不舒坦也是寻常。

初瑜压下心中焦虑,没有告之丈夫。毕竟马上就是新年,让丈夫跟着担心徒劳无益。她将府上的好人参,收拾了两份,打发人给王府那边送去。只等着挨过新年,回娘家侍疾。

早些年,因打小养在嫡母身边的缘故,初瑜对生母的情分有些生疏。直到生了天佑,为人母后,才更感念亲恩。

李氏不知媳妇焦虑的缘故,见她精神头不足,权当是她身子重的缘故,便使人请东府的静惠与素芯过来,叫她们两个准备祭祀与年夜饭。

兆佳氏闲着无聊,便也过西府来,拉着李氏说话打牌。闲暇之计,她不免唠叨两句,除了想念远在西北的长子,就是抱怨庶子曹项。

去年还罢,曹项始上任,来不及往回送年货也是有的;今年原是说要打发人回来的,这眼看要三十了,还不见人进京,兆佳氏难免愤愤。

不想,这头一天才抱怨,次曰曹项派回的人到京。

年货是有,拢共有两车。兆佳氏叫静蕙念了单子,丝毫不见欣喜,反而勃然大怒。

金银一点也没有,多是河南土仪,只有几块南阳玉料,还算值几个银钱。

“这小白眼狼,这是有了私心,攒私房银子……”兆佳氏恨恨道。

静惠不好多说什么,只得提醒婆婆“喜事”:“老太太,四婶有了身孕,是不是挑几个婆子过去侍候?省得他们两口子出门在外,人手不足。”

兆佳氏听了,越发着恼。

她盼了几年嫡孙,都没有消息,却是让春华怀上了。

“人手不足,让他们自己个儿买去。他们黑了良心,将银子都密下,还要这边填补不成?”兆佳氏摇摇头,道。

静惠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心中有数,晓得这个事情不能跟婆婆商量,还得跟小叔子知会,让小叔子出面,省得寒了曹项的心,疏远了亲戚情分。

绿菊不过是妾,当年在外任怀孕,曹家都打发婆子过去;没道理春华这个正房太太,反而无人理会。

曹颙这边,也收到曹项的家书与年礼。

年礼无他,就是几块上好的南阳玉料。

曹颙晓得他没有往京城送银子,颇为心安。早在曹项外放前,曹颙就对他提过这学政差事的凶险。

虽说是个体面的差事,但要是搅合到地方[***]上,就要断送前程。

这学政是晋身之道,三年任满,熬个翰林学士或者进内阁,都有了资历。

他倒是不担心堂弟会贪银子,有早年在洛阳府的经历,那场贪墨案,就发生在曹项跟前,曹项总也要思量思量。

见信中提及春华有身孕,曹项对即将到来的嫡子嫡女充满期待,曹颙丝毫不觉欣喜。

因为想到绿菊与天阳母子,许是先入为主的缘故,加上绿菊早年典当嫁妆保全曹项,曹颙在心里上更亲近与她们母子。

想起早年为了绿菊,曹项放弃科举晋身,现下夫妻琴瑟相合,绿菊母子已经靠后,这不过数年的功夫。

但是这是堂弟房中事,曹颙这做堂哥的,也没有拦着弟弟、弟媳妇恩爱的道理。

他撂下家书,叫人预备一千两银子,打算年后给曹项送去。

绿菊与天阳那头,他少不得叮嘱初瑜两句,让妻子多为照看。

初瑜嘴上应了,心中却是为春华高兴。

春华看着娇憨,但是小小年纪,就大度从容,使得初瑜对这个弟妹向来另眼相待。加上春华出身宗室,两人是同祖,就有些将她当成妹妹相待。

她心中想着,不知自己与春华谁先生产;又想着春华远在河南,不如京中便利。

等见了静蕙,妯娌两个说起春华,都只有为她高兴的。

到底是妻妾立场不同,在她们心中,绿菊再受曹项宠爱,也不过是婢妾之流,只有春华,才是正经的曹家媳妇。

她们高兴虽高兴,到底估计素芯,怕她多心,不愿在她面前多说。

其实,就是静惠,也为无子困扰,只是丈夫在西北,兆佳氏唠叨不到她头上……*转眼,到了腊月三十。

平郡王府内院,比照平素要热闹许多。即便是曹佳氏,也满脸堆笑,乐不可支,因为福彭从宫里回府过除夕。

平郡王不在,他这个王府嫡长子正月里要代父亲各处应酬,到正月十五才回宫。

一道宫墙相隔,这一年到头来,相见的次数一个巴掌数得清。骨肉团圆半月,曹佳氏如何不喜?

虽生了四个儿子,倒是这当娘的,对头生子的感情还是不同。

她晓得,自己这辈子能依靠的,不是丈夫的宠爱,而是这个长子。

讷尔苏去西北四年,身边如何能没人服侍?

虽说军中不让带女子,但是地方官员伶俐,给置办外宅,并不是秘密。

曹佳氏早就得了消息,晓得丈夫收了两个人身边服侍。

开始还有些酸意,而后想想,她也就只能看开了。

丈夫刚过而立之年,总不能让他当和尚。况且,他自小锦衣玉食,娇生惯养,并不耐西北苦寒。

他出京时,就专程带了王府的厨子。

连口腹之欲都止不住的人,指望他禁欲几年,也是痴人说梦。

不过,就算收了两个又如何,即便带到京城,也不过是通房之流;生了儿子,比越不过王府的四位嫡子去。

讷尔苏的信中,从未提及此事,曹佳氏也只做不知。说开了,反而没意思。男人啊,有的时候,也得给他留几分面子。

福彭转年就十五,在三个弟弟面前,已经颇有长兄的气势,考问了几个弟弟的功课,还点评了几句。

看得曹佳氏直恍然,想起自己早年第一次见到丈夫的情景,这心里头就不知是什么滋味。

福彭在宫中四年,练就了一副火眼金睛,自是瞧出自己额娘的感伤,低声宽慰道:“额娘,听十四叔公的意思,阿玛明年年底、最迟后年年初,就应该能回京了。准格尔求和呢,这仗打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