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不甘,会让她心中留着爱,夹着恨,始终抱有一分念想。
就像钱楚,对于唐行远当年的失踪,她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却一直记在心里,念念不忘。她对唐行远也是有怨恨的,不告而别消失多年,她留着那份念想,夹杂的情感中必然有受害者心态。她的认知中,唐行远对她应该是有亏欠的。
只是最终的结局让她始料未及,也让她满腹的怨念无处排解。
她一直怨恨的对象原来是那样无奈的离开了这个世界,她痛苦却又不得不逼着自己释怀。
如果不是身边太多的人和事让她转移了心态,谁知道钱楚到现在还是什么样的心态。
李真的认知也是如此。
当年李真在德国留学的时候,她第一眼看到周重诚,就觉得周重诚应该属于自己。
他不是现在社会流行的那种玉面小生的,却帅的极有味道。偏向阳刚的气质和外貌,让他格外受那些大胆豪放的金发妹喜欢,最起码李真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跟他一起的几个人中,就有对他眼神可见的爱慕写在脸上。
那时候的周重诚年轻,朝气,对待男女的态度几乎没有偏差,他好像不知道该女孩子说话,应该更温和些,粗声粗气,有时候还会不耐烦。
李真那天打算给舅舅家的小外甥购买一个车模当生日礼物,进门就看到周重诚正在围着一辆缩小版的德产车模型打转。
她知道,那是最新款的车,车型豪迈大气,空间宽广,据听说爱车人士必购,但是价格却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
她在德国的舅舅在她考入德国名校研究生的时候,承诺订制一辆作为她的入学的礼物,而就在前一阵,新车到了。
她听到周重诚正跟他的几个德国朋友聊着那辆车,讲着现实中的真车性能如何如何。其实李真不懂车,她觉得车能开,不要经常修,就万事大吉,至于性能什么的,她没兴趣。
她背对周重诚几个人,心中有一种强烈的想法,她想要身后那个阳刚气十足的男人。
她听得出他对车极为有兴趣,他没有那辆车额,却能把那辆车解析的头头是道,细化到发动机的某个小细节,就好像他曾解破过那辆车似的,那样的了解。
李真当即询问店员,那辆车的模型叫什么?她想要买,她故意把德语说的磕磕绊绊,就好像口语不畅似的,在询问中,还故意夹杂着中文,让周重诚知道他们是一个国家的。
果然,周重诚立刻问她的采购需求,然后传达给店员。
交谈中李真得知周重诚是以交换生的名义过来,因为专业是跟车和发动机相关,所以他特别喜欢车。
李真趁机要到了周重诚的电话号码,周重诚显然并不知道女人主动要号码的目的,从来没有联系过李真,直到李真自己故意勇气跟他联系,有事没事就问几个有关车的问题,才引得周重诚回复消息。
后来无意中一次,李真开着车到校门口的时候恰好碰到了周重诚,周重诚看到她的车后,整个人都活跃了起来,眼睛就像开了光的灵器,亮的惊人。他跟他班上那几个男生,围着车打车,那是周重诚那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主动跟李真交流说话,甚至询问他能不能做到架势位置坐一下。
李真慢慢的终于摸索到了他喜欢的点,经常以车的性能或者问题为名义,约周重诚出来,而每次他都准时赴约。
李真那时候觉得周重诚不开窍,因为他去见她说是帮她看车,就一定是真的看车,而不会认为她是为了找到借口跟自己约会,甚至有一次因为他没查出车有问题,还跟她发了火。
他觉得车没问题,就不能乱说话,虽然是辆车,但也值得尊重。
李真实在找不到借口,便开玩笑似的向周重诚表白,“既然你那么喜欢车,那当我男朋友,那你就能名正言顺的摸你喜欢的车啦,要不要考虑一下?”
让她意外的是,周重诚似乎就考虑了几分钟的时间,就答应了。
周重诚不是个好男友,因为他不温柔、不体贴、不懂女人的心,说话冲还没有耐心。李真有时候觉得自己一腔热血喂了狗,可又舍不得放弃。
李真当然知道周重诚缺点很多,身边的朋友也替她抱不平,可周重诚不是身边朋友说的那种软饭男,意外的周重诚在金钱上面十分大方。
他的经济条件似乎不错,只要下手买的东西,一定是追求品质的。他几乎没有个人花销,一件外套,她刚认识的时候他在穿,一年后他还在穿,他是一个根本不在意自己衣着打扮的人。
有时候李真都不知道周重诚对她是什么样的心理。他不像其他人的男朋友那样温柔可意,逢年过节买礼物送花之类的,却时常送些她无意中提过说过的贵重用品。
比如一款新出的钱包,一双她想念已久的高跟鞋等,这些东西价值不菲,他却很舍得出手,也时常让李真身边朋友的朋友吐槽的同时又十分羡慕。
说他没用心,他偏偏送的东西都是她喜欢的,说他用了心,可李真觉得他对她的那辆车都比对她要好。
她想要个体贴男友,他却不解风情。偏她个性要强,心中纠结的天翻地覆,脸上也要假装自己丝毫无损。
李真觉得,自己可能就是个贱骨头,他越不在意,她就越想靠近,但是在外人眼中,李真和周重诚旗鼓相当,两个人都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情侣,他们各自独立,各自要强,又相互要好。
似乎外人眼中,这是他们这对情侣的最佳状态,看李真知道在,这不是自己的想要的。
谁见过跟男友出去逛街,主动牵手的人都是女方?就算牵了一阵,只要他感觉手心出汗,他就会把手缩回去,说不舒服之类的话。
李真沮丧过,也一度发过狠想分手,可周重诚偶尔的一个短信就让她不计前嫌。周而复始,那是一个痛苦的过程。
分手其实是她在一次争吵过发生的。
她突然从朋友口中得知,周重诚对他同宿舍的人说她保守之类的话,这让她有种羞愤和屈服的愤怒,一个男人怎么能这样说女人?
何况,是她的问题吗?每次她给了各种明示暗示,他不知道是真听不懂还是装听不懂,完全不接那个话,就算有一次把他骗到了酒店,他最终也是夺门而出,是她的问题吗?他都怀疑他是不是有病!
因为那件事,李真最后一次主动找到周重诚,当着他教室同班同学很多人的面,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周重诚什么话没说,接下了那巴掌,最后他用中文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之后李真准备毕业论文和答辩,没有再找过周重诚。而周重诚也没有再找过她,她一度期盼着他会找过了,会发现过了一段时间后,他更想念她……可周重诚一直没有找过,甚至连信息都没有回一条。
李真删了周重诚的电话,删了所有社交通信,希望能断了自己的念想,可最终还是没舍得扔掉那个手机和号码,就这样一直保留着,哪怕回国后,还保留了好几年了,在一次整理屋子时,最终掰断了那张或许现在都不能用的手机卡。
她以为她跟周重诚可能就是那种有缘无分的类型,不再多想,把精力都放在工作上。
不得不承认,她是一个能力很强的人,但强势的性格让她跟下属的关系并不融洽,所以她辗转过好几个地方,最终评价都是两极化:上司领导对她的能力十分肯定,下属对她的评价却都是最低分。
李真当然知道自己的问题,可她觉得着自己性格如此,那就只能让他们承受。为什么改的是她?不是别人?
李真毕业后先是进了银行,她学的一直都是金融业,进银行理所当然。
她模样漂亮,家世强势,身边父母资源好,所以业务能力十分出众,工作没多久,就引起了上层的注意,随后她的路越走越顺,也从银行理财转入寿险,先后跟随了两个十分优秀的机构总,最终也走到了大福分公司的园区的机构总。
李真其实对保险十分认可,也赞同商保存在的意义和本身的价值,但是她不喜欢卖保险的那些业务员。
她待过大福保险的不少机构,确实见过高素质的业务员,但大多都是那种邋里邋遢的家庭妇女。她觉得就她们那样的形象,就很难让客户相信她们的专业性和能力,何况,她在一线城市任职期间,还有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业务员竟然对着她吵!
一个保险业务员,有什么资格对内勤人员吵?她们好像觉得自己是保险公司的员工,其实她们签的只是代理合同,保险公司的内勤才是保险公司的员工,人家拿的是薪水,而那些业务员拿的是佣金。
这种区别都分不清,这些人能卖什么保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