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睁大眼,满脸震惊的盯着邓文瑞。
邓文瑞被他看得不自在:“干嘛?”
“……”凌源咽下口水,“邓老头,我好像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邓文瑞:“什么?”
“不能告诉你。”凌源不太确定,也不敢就这么把谭叙卖了。
邓文瑞:“稀罕。”
凌源心想,这么对我说话,活该外甥被人抢走。
宿维安回到房里后,龟速的挪到床边,傻站了半天才坐下来。
虽然是用回复微信的借口逃掉的,但他并没有回复,没多久,微信又响了。
傅成白:“安安。”
傅成白:“你还在记恨我吗?”
宿维安稍稍回过神,慢吞吞地回复了句“没有”,心思却还全勾在谭叙那儿。
叙哥跟他告白了。
这是他梦里都不敢想的事儿。
不不不,这句话说得不对,他好像……梦里有偷偷想过。
心跳快得吓人,宿维安做了好几回深呼吸,但这次和以往不一样,压根没平静下来。
微信提示还锲而不舍的在响着。
傅成白:“当时我也是一时有点……但是我现在已经不会再那样了。”
宿维安:“……恩。”
原本不想回,但他总觉得自己现在得做些什么,才能分散一下谭叙对他的影响。
傅成白:“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宿维安回复得很快:“不了。”
傅成白:“安安,你不能因为高中那件事就全盘否定我,你忘了我们上初中的时候了?”
伤疤猝不及防地被人撕开,宿维安原本的紧张和小欣喜,在此刻全部消散,连个尾调都没留下。
是的,他们两人不仅是高中同学,还是初中同学。
学校设立的初中部和高中部,两人连着上了六年,同年级同班同寝室,说关系不好是假的。
傅成白,是宿维安初高中时期,最好的朋友。
初中的时候,宿维安在的班级是全年级最混的班,一大群仗着自己校外的“哥哥姐姐”就横着走的人,为了彰显自己有多牛逼,在班里挑了一个可怜蛋,议论、孤立、捏打,而理由,就是一句简简单单的“长得太娘炮,看得不爽”。
宿维安就是那个可怜蛋。
那些人威胁他,如果他告诉老师或者家长,就要放火烧他家。
稚嫩的嘴里说出最恶毒的话,宿维安只能咬牙忍着,他原本没有记日记的习惯,但从那以后,他就多出了一本日记本,每天在上面倒数,可怜巴巴地期盼着这个初中赶快过去。
傅成白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正义的同学挺身而出,把这件事告诉了老师,然后通知家长,那些人在宿夫宿母的强力施压下全被退了学——这件丑闻如果被爆出去,学校也别想好好招生了。
说是傅成白拯救了宿维安也不为过。
两人理所当然成了好朋友,约定好一起考高中,也顺利的考到了一起。
故事到这里还是美好并温馨的。
变故发生在高三上学期的寒假。
一群男高中生想着找点事,缓解缓解紧张的高考情绪——不一块看个片,谁敢说是彼此的交心好兄弟?于是他们偷偷摸摸的约定了一个日子,并且征用了有大房子的宿维安家。
当时宿维安已经发觉了自己的性取向,之前为了确认,曾经红着脸买过某些片子。
一个倒水的功夫,片子就被翻了出来,当时大家的表情——只有厌恶。
和他走得最近的傅成白成为了大家的耻笑对象。
宿维安又过回了初中的日子,虽然没有再被捏打,但总是莫名其妙的丢课本、丢书包,课桌上也都是羞辱的话,用小刀刻出来的,刀刀像刻在宿维安心尖上。
这回傅成白没有再出面,甚至成了欺凌者中的一员。
终于,在全校传得沸沸扬扬的时候,宿维安忍受不了别人背后的指责,把这件事告诉了父母。
尝到过一次甜,就再也不想独自一人隐忍下去。
没想到,他们在来学校的路上出了大型连环车祸,货车司机打了一个盹,毁了好几个家。
后来几年,宿维安都在想,当时为什么就不能忍忍呢。
别人都觉着他可怜。
可他不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