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爷爷个腿!
赵坦坦觉得她才是想咬人的那个。
原以为自己脱离修真界,从此与修真界的一切再无缘分,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过一过平凡人的生活,结果这才两三天功夫,她就要被一对心理扭曲的师姐妹咬死,然后吸干血液用以练邪术?
赵坦坦回想起从前所看到过的受害者遗体,不由哆嗦了下:她才不要死相那么难看!
不,那不是重点,重点是此刻一众修士不是回了门派中,就是随崔尘、薛逸含去乱葬岗查看线索,便是想通知他们也是无能为力。至于自己如今则等同废人,没有修为在身,用不了灵力,也用不了符箓……所以她现在算不算是处于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境地?
她想到此叹了口气,无奈道:“不过是区区一点血,我倒还不至于让二位仙子失望。”
这话一出口,原本蓄势待发甚至磨刀霍霍的二女顿时愣了愣,大约是从未见过这般一副心甘情愿模样的“猎物”,她们一时停下了行动,听眼前这位细说。
便听赵坦坦继续道:“若要论起来,修真者一生为的是什么?不就是白日飞升,与天地同寿?虽我如今已与大道无缘,然而若是我这点血能对二位仙子有所助益,令你们早日飞升,那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毕竟我的血到了你们身上,与你们融为一体不分彼此,你们飞升了,可不就代表我也跟着一起飞升了?”
她这样一番絮絮的话语,听起来毫无道理,却又仿佛有那么点道理。
城府较深的邹曼倩只阴测测地看着她,不曾说话。但对面的施曼薇终究是被门派精心养起来的女修,一向有那么点洁癖,听到这里忍不住露出了恶心的表情,狠狠喝道:“住嘴!说得我胃口都倒光了!”
赵坦坦听话地住了嘴没说下去,露出遗憾的神色,再度幽幽叹了声:“其实我说这许多,就是为了向你们表现我的一番诚意。只是还有些事不得不提一下……唉……”她又叹了声,“你们也知道,我先前一度曾达到过元婴境界,然而如今却形同废人,中间经历了些什么,想必这世间就没什么人能知晓了。其实啊,一切就缘起于我那师兄崔尘有天中了毒,又突然醒过来……”
自崔尘醒来重新现身于世人面前,如今修真界皆知他所中的惜澜魔花之毒已解,但如何醒来却是众说纷纭。毕竟七叶梵莲早在万年前就已从世间绝迹,谁都无法肯定地说崔尘就是被七叶梵莲救起的。但又不排除身为慕白道尊灵宠的神兽紫萌,会拥有世间最后一株七叶梵莲。
但面前这位除了曾是清源剑派弟子,又同为无极真人弟子之外,与上面的事又能有什么干系?
“少来唬弄我们!早就传说崔道友与慕白道尊颇有渊源,甚至有他是慕白道尊后人的说法,他能醒来也多半是因慕白道尊,又关你什么事?”施曼薇喝了声,却还是给勾起了好奇心。
见施曼薇露出了倾听的意思,赵坦坦心中暗暗松口气,继续说道:“要说与我有多大关系,其实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不如让我从为什么他传给我的修为,突然间说没就没开始讲起?”
她说到这句,身后却蓦地袭来一阵劲风,将她卷倒在地上。
“长话短说,不要妄想拖延时间!”邹曼倩温和的声音中透着冷意。
啧……果然是个城府深的。这邹曼倩平日里一直隐在施曼薇身后,什么出头榫子都让后者当了,此时关键时刻糊弄住了施曼薇,却被她一下识破自己不过是想拖延时间,等待前往乱葬岗的修士们回来。
赵坦坦躺在地上,揉了揉摔疼的部位。自打失去七叶梵莲精髓之后,她才意识到从前自己身体从不会流血受伤,并不全是自身所穿戴的防御法宝多灵验,而是这七叶梵莲的功效太过厉害。
而如今只是小小的碰撞,自己身上都会青紫一块。
“那我就长话短说吧。”她索性坐在地上,刻意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道,“是这样的,崔尘身上的毒之所以能解开,其实是转移到了我身上。”
在二女惊愕的反应中,她继续道:“然后我为了不堕魔,当然不会选择把自己冻死,那得多冷呀是不是?所以我就选择了废去修为,打算从此在凡界过日子,只要从此不动心不动情,我怕它区区一朵惜澜花作甚?”
拜从前看多了话本、听多了戏曲之赐,赵坦坦此时编起故事来,眼都不带眨的。
坐在地上真的令四肢酸软的她,觉得比站着舒服,但却不得不趁着二女惊愕的空挡抓紧时间站起身,一边口中仍继续胡乱编着:“那么,问题就来了——一个中了惜澜魔花之毒的我,要怎样令需要吸取我鲜血的你们,不至于中毒?”
在场二女闻一时面面相觑,再也想不到会从赵坦坦口中得知这样的消息,且听来还着实有几分像真的。
若是她真的中了惜澜魔花之毒,那么吸取了她的血之后,万一自己二人也中了毒该怎么办?
邹曼倩与施曼薇二人,虽然在名门大派的琼华之中待了将近二百年,却不曾认真修过道心。若非如此,她们也不会轻易便改修了吸取人血的邪术。
若是她们中了惜澜魔花之毒……恐怕不用几息功夫就得毒发堕魔。
施曼薇看向邹曼倩,后者则面露迟疑,不知是在考虑要不要相信赵坦坦的话,还是在考虑究竟毒发的几率。
第229章 邪术5
赵坦坦看看天色,随即又轻笑道:“话说回来,二位仙子修炼那邪……神功,必然晋阶速度极为喜人,但听说堕魔之后修炼魔功的晋阶速度也是十分可观。远的可以瞧那魔尊,千年不到便已称霸魔界,近的只看与你们同门苏曼姿,才不过数年功夫,便由筑基飙升到半步元婴,甚至都用不着吸血,晋阶速度就已经快赶超当年慕白道尊。也许你们可以借今日,多一次选择的机会?”
说来琼华派也不知是造了什么孽,门中这几名悉心培养的女弟子,要不就是堕了魔,要不就是在暗中牺牲同门以修炼邪术。好好的名门正派倒似成了魔界邪道的温床,想来真叫人嗟叹不已。
大约是“用不着吸血”,对于有洁癖的二女来说还是比较能被打动的事,又或者是因为每次寻找“猎物”比较麻烦。
邹曼倩眼神闪了闪未曾说话,似在思量着忖度着什么。
施曼薇则露出了迟疑之色,但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重新笃定了底气,呵斥道:“胡说,我等的神功练到深入之时,岂止一日千里?魔尊算什么?尊主若是出手,便是十个魔尊也不够瞧的!”
“尊主?”赵坦坦喃喃重复了一遍。
果然这些正道门派中的女弟子会修炼邪术,是有人刻意诱导传播的吧?而那人,是否便是最初做下命案之人?
想到此,她挑眉故意道:“那是谁?我可不信世上还有人能这般厉害。”
施曼薇刚要再答,却被邹曼倩喝止,她立时意识到自己失,一时额间冒出冷汗,哪里还有功夫理会赵坦坦的问话。
想到泄露机密之后可能会受的惩罚,她不由恼羞成怒,也顾不上继续思考堕魔好还是练邪术好,右手一扬便挽起一道光束直向赵坦坦袭来。
原本对于话题被顺利转移,暗暗感到满意的赵坦坦,只觉得不过眨眼间,施曼薇手中光束已到近前,竟是形如利爪的指甲。也不知她这究竟是练的什么功夫,能将自己指甲练的如同一件阴毒法宝般。
此时她也顾不上多想,直接往地上一倒再一滚,险险避过这一击,但身后传来的破风之声,却让她明白邹曼倩也发起了攻势。
一人的攻击,她尚且避不过来,何况二人同时夹击?
这时候,她就很想骂人了。
刚才那么一大群的修士,居然就没一个人能察觉这对师姐妹的异常。尤其是薛逸含身为琼华派掌教,天天跟这对师姐妹待在一块儿,简直称得上形影不离了,居然也没有一点发现,刚才还要让二女留在这院中照顾自己?他是眼瞎吗?
果然修真界的修士们太平日子过多了,已经失去了最基本的警惕心,还是说他们太过信任自己人了?
一边心里激烈地吐着槽,赵坦坦一边如同滚地葫芦般往外滚,不求虎口脱险,只求能拖一点时间是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