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爱隔山海,山海亦可平。
更遑论他和她只隔了几排乌压压的人头。
视线就那样在空中相撞,即使她旋转翻飞,也牢牢抓住他。
暗恋是个有点悲伤却又愉悦的事情。
金宝宝也不知道自己那颗筑起藩篱的心是怎么就被他偷走的。等发现的时候,她就已经沉溺,不知道如何逃脱,日日夜夜只想跟这个男人搞黄色。
喜欢了就是喜欢。她才不要磨磨唧唧踟蹰不前。
什么害怕他因为自己受到牵连而不作为的动机都是懦夫。她从来就是个唯心主义者,笃定了人定胜天。
这个男人,她要定了。
“……我此番夙愿了,痴心愈烧……”
一束红光打下,落到谢有鹤手里。是一朵小小的芍药花。
满场哑然。
只有他有。
“嗯,叁哥……”张篮球眼尖又开始酸不拉几,还没再说两句又被魏亮拉过去夹在腋下弹脑瓜崩。
又是这种别人男朋友有的我男朋友必须有,别人男朋友没有,我男朋友还要有的金式霸道宠爱。
完了。
他心里居然生出了几分宠冠六宫的感觉。再抬头金色丝线绣花的披帛已经被她握在手中,翻转画圈,矫若游龙。
就像他被生拽在手里。
他知道她的夙愿还未了。
这个世界对她不算太友好。看上去光鲜却经不起推敲的身世,还生了一张过分好看脸。很遗憾,现在这个社会,漂亮成了中性词。既是通行证也是催命符。
没有自保能力的美丽,就像怀揣食物从饥肠辘辘的人群穿过。她是被欲望蹂躏的对象。
还好,她有足够的自保能力。他知道,她一定做了什么,才让所有人不敢去招惹她。
从此以后,那些事他都可以替她做。
“……地狱门,灵山道,听过往人嚎啕……”
硕大的红色芍药转着圈从台上飘下来。她飘向他。
一步。
两步。
步步生莲,步步入心。
她一路飘向他,一路惊心。
秦园看似到手,但偏偏有个看重经济效益的政府虎视眈眈。康绍辉她根本信不过。金世最近动作频频无非是想趁着金盛死后顺利掌控金家。偏偏kimbo最近股价猛涨,一旦金瀚那个变态回来,金世就更难对付。
她压力大的要命。
一旦聚光灯打到他身上,精心谋划的大局就彻底咬动齿轮运作起来。她的手就会开始沾血,不会再有灵山道,只有地狱门,只有哭嚎。
任何越过法律的杀生都是罪过。她有罪。但愿他无罪。
“……人世间并不算逍遥……”
一瞬间全场黑暗。等聚光灯再次落下,那朵芍药花终归是转着圈落到一个男人的膝头。
对不起。
“谢有鹤。”
她还记得当初她不公开,谢有鹤傻了吧唧跟她闹别扭的样子。现在她就光明正大地给他一个名分。
让所有人都做见证,她金宝宝,此生都只想跟这一个人共度良宵。
“开不开心?”
她送他一个类似于求婚现场的惊喜,
谢有鹤地下头,在唇畔轻轻落下一个吻。
“开心。”
“嗷呜。”
四周沸腾。
“感谢我们金社长的精彩表演……”
司仪赶紧上台开始收场却挡不住二十岁蠢蠢欲动的心,伸长了脖子嚎叫。
还好灯光师还有点警醒,灯光一下子追到了台上。
谢有鹤反倒不在意周围的反应,眉间微聚,一脸担忧,
“你哭了?”
他看过她太多眼圈红红的样子,即使是用同色系的眼影遮掩,他依然能感受到她曾经情绪的崩溃。
“谢有鹤……”
金宝宝伸手环住谢有鹤的腰,深吸了一口他的兰草香气。她好想跟他要一个无论她做了什么,他都无条件原谅的承诺,只是,
“callmedaddy。”
嗯?
谢有鹤许久未红的耳尖终于红成了烙铁,他没想通这个人怎么还要在这种时候占他便宜,当初那声小妈妈还不够满足她的怪癖?
“da……”
“阿有,我是妈妈……”
花瓣唇在黑暗中渐渐萎靡,透出绝望。
收不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