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南禕闹分手之后,出了点小意外,又发了病,后来我妈把我接到她身边,所以那段时间我没去找南禕。”
我没问顾千山那个意外是什么,因为那肯定是个不好的回忆,不好的就该忘记。
我陪着他喝酒,不知不觉,俩人都醉了,我们背靠着背,说着胡话。
那感觉别说,真不错。
不错的感觉随着第二天清早一通电话,顷刻化成乌有。
电话是我们同系的一个同学打来的,电话里不止有他的声音,一片嘈杂里,我听到他说:“之远你在哪儿呢?快来吧,你那个女朋友把咱系一女生打了!”
电话里,我不止听到同学的声音,还有穆中华的声音,她在很大声的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把叶之远睡了!”
哎,我心里叹气,中华啊,咱说这种话时,能不能稍微带点娇羞啊。
我赶到时,穆中华已经和那个女生分开了,对方挂彩严重,再看中华,脸上也带了几道伤,还行,总算没吃什么亏。我走过去,穆中华正接受院办老师的问话,她看到我,指着我对老师说:“不信,你问他,他那儿受伤是被我踢的,还是被我睡的。”
我:……
中华啊,睡能睡出那效果吗?
穆中华,她是个让我总能忍不住感叹的人。
【穆中华】
打架事件过后,我受到了许多人的批评,来自校方的,来自院办,来自系里的,来自同学的。
叶之远是唯一没说我的人,只是他看我的眼光多了点无奈。
我也很无奈好不好,因为这次打架,我被学校罚,每天清早在学校的中心广场做遍广播体操,从第二套到第八套,每天一套轮番播放,不许重样。我觉得我好像成了学校的“早间新闻联播”,每天清晨定时和同学们见面。
做操时我就想啊,干脆你们来个热线点播算了,每天投票决定我跳第几套。唯一让我开心的是,叶之远每天都和我一起做操,他没我做的好,动作笨得要命不说,还总忘记动作,于是慢慢的,我边做操,边喊起了口令:第一节,伸展运动……
和他并肩站在一起做操,在清早太阳才升起时,我时不时猛一回头抽查他动作是否做好……
不得不说,这感觉,真好。
大学校园就是这样,如果是我做,那么做操是丢人,如果是我和叶之远一起做,那么平时没人稀罕的广播体操很快成了校园情侣们另一种约会的方式。
叶之远说这是名人效应,我说他不要脸。
我现在真得很习惯有“不要脸”陪我的日子了。可我真是恨死“不要脸”家的三孙子了,就因为他失恋心情不好,我的军训成绩没能达标,自此失去了优选实习地的资格。
男人们是没有大姨妈,可如果出了那么两个有的,就是相当愁人的。
其实开始的时候,程牧尧觉得他和管小潮还是相当有戏的,因为在我做到第四套广播体操那天,应着乐声,我身后的叶之远和我说:“管小潮约了程牧尧。”
又一朵鲜花要被牛粪埋了,当时我就想。可后来我才知道,是另一朵花急切的盼着被这坨粪埋了。
看上程牧尧的不是管小潮,而是上次和管小潮一起去食堂见我们的那个女生。管小潮充当红娘,介绍两人认识,如果只是单单介绍个女生也就算了,可偏偏管小潮在场,女生在场,管小潮的男朋友也在场……
我能想象当时程牧尧该是怎样一种臭脸了,大约他会冲上去灭了那男的,然后自己坐到管小潮旁边,和她手拉手大踏步地朝前走。
梦不错,随便做做可以,就是成不了真。
三孙子的小心灵,估计受挫不小。
程牧尧回部队那天,我的实习地点也定了下来,川州本市,一个治安好得一年出不了几起命案的地方。要么说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好,社会太好了,我就不好了。
我们约在南禕的小店里,给程牧尧送行,他有十分钟自由活动时间。
他这事,叶之远是真得觉得抱歉,他不知道管小潮有了男朋友,我倒觉得正常,一个学长没事有那个美国时间去关心学妹的感情生活吗?
我隔空拍拍程牧尧的肩膀:“没事,三孙子,千万别气馁,你没听过这句话吗?天涯何处无芳草,没事一人就挺好。”
他白了我一眼:“饱汉不知饿汉饥。”
我很配合的打了个饱嗝,南禕煮的咖啡可真香。
时间到了,程牧尧准备离开了,我和叶之远送他到门口,南禕没去,有人给她打电话,目测百分之一百二是顾千山。
直到程牧尧笔挺的身形消失在远方,我在碧蓝色的天底下回头看,南禕才挂了电话。
我拉着叶之远的手打趣她:“南禕,你俩现在是搞地下情呢,还是搞地下情呢?”
我听说顾千山已经把过去的事情和南禕解释了,南禕却回了我句:“去你的地下情,我现在郑重声明,顾千山在追我,我还没答应。”
我真很佩服韩琤,她和我说的那句话套用在现在的南禕身上再恰当不过,那句话是这么说的:男人爱你,再难看的灰姑娘也是公主,男人不爱你,再好看的灰姑娘还是灰姑娘。
突然有点想家了,不知道穆子业那个死小孩现在怎样,外婆的下眼袋有没有因为整天和韩琤练习横眉冷对而严重,穆子美的体重怎样了,反正肯定是没减就是了。
正想着,就来了电话,我接起电话,是死猪打来的,她口气前所未有的喜悦,开篇就问我:“姐,我有个好消息和你说,你猜猜是啥?”
“穆子美,我给你三秒钟时间放屁,长途话费很贵。”我看到叶之远笑笑地看我,他和我们院那些女生的男朋友一点不一样,不会嫌弃我骂人啊打架什么的。我也不需要假装什么,假装什么的太累。
叶之远手肘捅捅我,我心不甘情不愿的改口:“一分钟吧,快放。”
穆子美的好消息很炸弹,她有男朋友了。
“哦,不是聂境就好。”我打个哈欠,“死猪,问你个事。”
我本来想说死猪,那男的眼睛到底多大毛病的,可叶之远扯扯我,于是我撇撇嘴,改口:“死猪,你这个男朋友近视几千度啊?”
然后叶之远揉揉我的脑袋,样子特别的无奈。
我耸耸肩,本来就是么,我从来没否认过死猪不是个好姑娘,只是现在懂得透过一张饼脸发现里面暗藏内秀的男的……少。
何况死猪那张饼,还是张印度飞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