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倏地笔直照耀,是吉普车的车灯。
论坛摩挲地面的低低响声,后退,调头,方向盘一打,车走了。
迎晨蹲在地上,头埋在膝盖里,肩膀一抽抽的,不敢哭出声儿来。
直到前方传来脚步声,很轻,但走得稳。
迎晨察觉动静,微一抬头,顺着深蓝帆布鞋往上,牛仔裤,纯黑卫衣,然后一顶斜压着的鸭舌帽。
迎璟面色安静,垂眼看着自己的姐姐。
迎晨和他对望着,可怜巴巴的,泪水迷迷糊糊。
迎璟伸手,“喏。”
迎晨吸了吸鼻子,盯着纸袋:“这是什么啊?”
迎璟说:“上回你说这个肉干好吃,我托辅导员从她老家买的。”
迎晨的情绪能收住了,她撑着膝盖站起来。
“腿麻了吧?”迎璟伸出手,少年的手掌干干净净,说:“牵着。”
迎晨听话,姐弟俩默契,一个不说,一个就不问。把人送到家,迎璟连门都没进。
“我走了。”
“哎?”迎晨看着他背影,总觉得不太踏实。
这小子,是不是平静得有点过头了。
———
厉坤在零点前赶回队里,这一宿压根就没睡着过。
第二天,林德使劲儿地看他,哇靠一声,“哥,你这脸色,比我老家地里的红薯还要难看呢。”
厉坤胡茬冒出来,精气神不好,踹了他一脚大屁墩子,“去去去。”
上午没什么事,带着这帮小子看了部武器构造讲解的纪录片,片子长,厉坤看到一半,接到了警卫排的电话。
“厉队,这有位同志找你。叫迎璟。”
规矩是这么定的,外头人来访,都得征询当事人。
厉坤让他们放行,然后转告,在离大门最近的沙场会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