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小姐把他瞥了一眼,情知衣服做得不对劲儿,忍不住笑道:“像只大马猴!”
“你是我老婆,那你就是耍猴的,丈夫丢脸,老婆也不见得有多光彩。”
“嘻嘻,本小姐呀,耍的就是你这只大马猴!”
……两人一路斗嘴,慢慢走到会仙客栈门口。
却见那里早已等着许多人,堆着不少东西,发现秦林回来了,他们老远就一窝蜂的涌上来。
“秦长官,恭喜恭喜!”
“小的是司礼监张公公的家人……”
“秦长官,小人替徐掌刑向您问个好!”
秦林被这群人吵得一个头两个大,不耐烦了干脆大吼一声:“都住嘴,一个一个来!洪指挥,你老请先说。”
那洪指挥乃是锦衣卫衙门共事的同僚,带着一群千户、百户等在这里,赶紧弓着腰儿问好:“恭喜,长官大喜!冯指挥突然告病,掌锦衣卫事刘都督已发下委札,就委长官您代掌南镇抚司!”
诸多锦衣官员大部分是南镇抚司属官,当下就给秦林行起了庭参。
锦衣卫除了执掌全卫最高权力的刘守有,就属南北镇抚司权柄最大,北镇抚司对外,诏狱天牢令人闻之胆寒,而南镇抚司对内,对整个锦衣卫系统拥有监察权力,乃是内设的秘密监察机关,虽然声名不怎么显著,实际权柄则相当厉害。
秦林得以执掌南镇抚司,虽然头上还有个“代”字,想必要不了多久就会去掉的。
洪指挥声音极大,腰杆呵得低低的:“年未弱冠便升至正四品锦衣卫指挥佥事、代掌南镇抚司,本卫两百年来以秦长官最为卓异,下官等佩服之至!”
“谬赞,谬赞,”秦林说着客气话儿,又问另外几拨人是做什么的。
有东厂掌刑千户徐爵派来的番子,有司礼监秉笔太监掌御马监张鲸,以及另外一位秉笔太监、掌内官监张诚,还有成国公朱应桢的老家人,各送了秦林一份厚厚的礼物,那礼单都是长长的。
就拿司礼监张诚来说,过去也和秦林亲厚,但因着张小阳的关系,不管书信还是见面,话里话外都以尊长自居。
但这一次,他派来的老家人极其客气,随礼单过来的便函上,口气已经完全变了,和秦林平辈相称,说小侄张小阳过去多蒙秦长官照顾,感激不尽,特送礼物若干,还望笑纳云云。
徐辛夷殷红丰润的嘴儿张得可以吞下整只鸡蛋了,把秦林往旁边一拉:“不对呀,东厂徐爵和你不对付吧?还有那张鲸,你不是在南京打了他侄儿张尊尧,我还帮你打架来着……”
秦林心知肚明,徐爵实际上是替冯保来送礼物的,口说无凭,冯保以此来表示井水不犯河水的诚意——恐怕冯公公的“诚意”如此丰厚,也和不久之前相府门口发生的事情息息相关吧。
张诚的态度发生转变,从居高临下变成平视,早就在情理之中;而张鲸久在宫中,晓得清明上河图这件事的几分内情,见冯保尚且吃瘪,他心头岂能无所触动?命人送礼来,是要替侄儿把往曰和秦林的龃龉揭过去的意思。
不过通算下来,还属成国公朱应桢的礼物最实际:草帽胡同的一所大宅子!
那草帽胡同就在会仙客栈所在的养马胡同北面不远处,距离锦衣卫衙门也很近,秦林收下各家礼物,又写了封谢恩札子请洪指挥带给刘守有,接着就兴致勃勃的指挥亲兵校尉搬家。
秦林既然搬了,徐辛夷也扭扭捏捏的问自己怎么办,秦林大手一挥:“老婆不和我住一块,别人还以为咱们夫妻分居呢?”
徐大小姐高高兴兴的指挥女兵们也搬家,忙了一下午才搬完,擦着额头的汗水,忽然想起来什么,又叹息道:“可惜清明上河图被朱应桢烧掉了,我听爹爹说过,这幅图可是堪比明月珠、和氏璧的稀世珍宝呢!”
来来来,秦林牵着徐辛夷的手,走到刚收拾好的房间里面,关上房门,从怀中取出尺许长短的一物:“老婆你且看看,这是什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