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丁,30多岁,身高有1.90米,体重89公斤,也是科考队的,他的着装跟我们一样狼狈……
天很热,盐壳在噼里啪啦地爆裂。
那个小孩在跟我对视。
我相信,他就是淖尔。
我们曾经遇到他,并把他带回了营地,后来他神秘消失。我相信,他打入我们内部,只是为了摸清情况。
现在他又混进了季风他们这个团队,没想到,再次被我们遇到……
我感觉他想笑,只是使劲憋着。就像一个魔术师面对观众抖落毯子,试图让大家知道,里面什么都没有,可是不小心掉出了一只闹钟,穿帮了,这个魔术师尴尬至极,眼看就要笑场了……
我指了指牵着他的那个瘦脸女孩,问季风:“那个女孩是谁?”
季风说:“她叫蒋梦溪,安徽的。”
白欣欣走过去,和蒋梦溪说着什么,看得出来,白欣欣很恼怒。蒋梦溪低头看着淖尔,并不顶嘴。
我走过去,笑着对蒋梦溪说:“来,你们聊吧,我来照看他。”
蒋梦溪小声说:“谢谢……”
我发现她是娃娃音,说话就像七八岁的小女孩。然后,她跟着白欣欣,走向了白欣欣的房车。
我蹲下来,继续和淖尔对视,我们的眼神心照不宣。
我说:“季风,这个小孩叫淖尔。”
季风说:“你认识他?”
我说:“我们也遇到过他,他可能不喜欢我们,跑掉了。”
季风也蹲下来:“他怎么会跑进罗布泊呢?”
我说:“估计这里是他的家。”
季风说:“那他的家长呢?”
我说:“可能他就是家长。”
季风听出了我话外之音,不说话了。
淖尔依然看着我,眨巴着眼睛。我知道,他完全听得懂,只是不管我说什么,他都不会解释,也不会辩驳。
我对淖尔说:“我看到你录的像了,谢谢你。”
他看着我,不说话。
我说:“我想问问,后来我看见过三个小孩,跟你一模一样,那里面有你吗?”
他看着我,不说话。
我说:“或者,他们是你的兄弟?……你的朋友?……你的同事?”
他看着我,不说话。
我说:“你知道吗?那个带你睡觉的衣舞死了,她是自杀。号外也死了……啊,对了,那几天他不在营地,你没见过他。徐尔戈你见过的,就是那个睡态最不安详的,不停说梦话,他也死了……他们的死跟你有关系吗?”
他看着我,不说话。
我说:“你说你家在死穴,你说的是死穴吧?你离开之后,我们找到了古墓,看到了11口棺材,棺材顶上都插着木牌,写着我们11个人的名字——那里是你家吗?”
他看着我,不说话。
我说:“要不,你在地上写7个字吧,互相不要有任何关联,让我从侧面了解了解你。”
他看着我,不说话。
我说:“你要是再不说话,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他突然“哇”一声大哭起来,离开我,跑向了房车,他走路都走不稳,跑着跑着“啪嗒”一声摔在了盐壳上,哭得更凶了。
我相信,他那是假摔。
很多人都看过来。我走过去,抱起他,说:“好了,淖尔,不哭不哭,我们是好孩子,我们没杀人。”
淖尔突然咯咯咯地笑起来。
我知道,他是没憋住,被我的话逗笑了。
回到季风跟前,我放下了他,掏出手机给他玩儿。季风不信任地看了看淖尔,对我说:“我想跟你单独说说话……”
我说:“没关系,如果他想听,我们换个帐篷他也听得到的。”
季风犹豫了一下才说:“他可能会说话。”
我说:“为什么这么说?”
季风说:“捡到他的第一天晚上,我带他睡,我听见他说梦话了……”
我一怔:“他说什么?”
季风说:“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