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问(2 / 2)

而钟澜清的这一举动,就彻底让一些人紧张了。

本来安排的是邱彤,可邱彤在之前引人去见陆云岫的事上暴露了,所以为了避免太过刻意,就特地请九公主做了这么一场戏。

哪知道戏是成功演了,半路却杀出来一个钟澜清。

不就是一起同过几年窗?不就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不就是受过陆氏几年照拂?

做什么要如此偏帮!

裴喻脸色阴沉,他却是没有听到陆云岫与钟澜清对话的前一部分。

喜欢上一个人,会情不自禁的向她讨好,会情不自禁的想要为她排忧解难,不让她有一点烦心事,钟澜清就是……

所以哪怕陆云岫明确的拒绝了他,钟澜清依然突然出手,让陆云岫更为顺畅的介入这件事。

陆云岫走到钟澜清面前,从他手中接过玉佩,她一寸一寸的抚过玉佩,细细的鉴别着,然后猛地抬起头来。

在众人目光都聚集起来的时候,她声音冰冷的说道:“这不是云知的玉佩。”

“不可能!”

突然传来的声音,众人朝声音发来的地方看,就发现是脸色铁青的裴喻。

裴喻经过之前的打击,没那么沉得住气,意识到自己此时说了什么,他连忙转换脸色,却依然很难看。

其他人一方面猜他是习惯性地反驳陆云岫,一方面猜他是因为好处落空而无法接受。

一个被权贵收为义女的寒门女子,和本身就出身名门的嫡女,给裴喻带来的好处是孑然不同的。

“有什么不可能?”面对裴喻的话,陆云岫直接冷冰冰的一句呛了回去。

“是与不是难道就全凭陆女郎一家之语?你说不是就不是?”虽然之前说错了话,但此时裴喻的条理还算清晰。

这句话直接坐实了第二条猜测,众人纷纷往裴喻是不舍得那么大的好处,一时心急,才会说错了话之上想。

“我说的不是难道你说的才是?你又是谁?有什么资格来反驳我?”

陆云岫冷哼一声,让裴喻脸色更为难看。

“二叔父,这确实不是阿知的随身玉佩。”

“这……”陆琚有些犹疑。

形制,暗纹,质地,细节,无一不是。

玉佩古朴而温润,少数地方有细微磨损,与陆琚记忆里的陆云知的随身玉佩一模一样!

而且,这玉佩,还是暖玉。

陆氏子弟的随身玉佩中,除了陆云知因为体质特殊,佩戴的是暖玉以外,其他的佩戴的都是温玉!

陆珩细细的打量着那玉,如此玉质,如此相像,连记忆里少数磨损的几个地方都相同,若说是仿造的,那只怕是对着真正的玉佩模仿出来的。

想到这一点,陆琚一颗心就往下沉,却还忍不住抱着些希望。

阿知,到底是不是祝沉璧,阿知,是不是还活着……

自从陆云知失踪之后,他的夫人就大病一场,再也没有好起来过,他们找了阿知,已经足足七年了。

生,要见到人,死,至少也要见到尸骨。

陆云岫直视着陆琚的眼睛,从那双眼睛中,她看出了希望,看出了忍耐,看出了悲伤,还看出了祈求……

陆云岫有些不忍,但还是说道:“府门被破那一日,我曾见过阿知,那时她被人群冲到了地上,玉佩砸在地上,发出好大一声脆响,只怕是摔碎了,怎么可能会如此完好?”

“你也说是只怕了?你又没轻眼见到玉佩摔碎,又怎敢下如此断言?”却是裴喻见反正已经漏了馅,索性明目张胆的给陆云岫找茬。

“更何况,谁知道你说的话是真话还是假话?”裴喻冷笑着说道。

陆云岫同样冰冷着一张脸:“我为何要说假话,为了你?你可真看得起自己。”

陆云岫看向陆琚:“二叔父,我说的话没有半句虚言,若我说的是假话,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誓言虽飘渺,却依然能被人敬畏,尤其是许多人都知道陆云岫曾修过道。

这话一出,许多人都忍不住相信陆云岫的话。

裴喻见形式不妙,忍不住开口:“空口白话,哪比得上确切物证?”

陆云岫:“假的物证也算?”

她冷笑:“更何况,可不止空口白话。”

陆云岫对着陆珩,认真道:“二叔,你仔细看,除开那眉骨痣,祝沉璧和你以及二叔母可有相似之处?”

陆琚一愣,又细看祝沉璧,除开那红痣,与他和夫人,确实没有什么相似之处,甚至是,与幼时长相,也不尽相同。

因为同样的一身白衣,同样的柔弱,甚至是有七分相似的气质,让祝沉璧乍一看上去,确实像陆云知,但此时细观她五官,又觉得有些违和了……

陆琚之前是太过于激动,被情绪影响到了头脑,现在他彻底清醒过来,看着这满座的臣子,看着上首的皇帝,看着这一场端午之宴。

怎么就偏偏在这样的日子,在这样的场合见到了阿知的玉佩?

若是之前一时冲动,承认了祝沉璧是阿知,那又回有何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