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了吧。”田超笑着回应道。“这是泰西夷人最喜欢的葡萄酒。”
“蒲桃酒?”房云春摇了摇头。“可没有俺自己酿的加饭酒好喝。”
听到房云春能自己酿酒,田超的眼睛顿时亮了一下,随即他想到什么摇了摇头:“咱们种的水稻倒是在雨季前丰收了不少,可是谁知道接下来能不能再度丰收了,所以不能给你糟蹋,不过此地盛产西米,不知道这个能不能当粮食用。”
所谓西米又叫做西谷米,是从西谷椰树和西米棕榈树的木髓部提取的一种淀粉,经过手工加工后制成,在中国广东等沿海地区,这种米也被叫做沙谷米、沙弧米。由于西米几乎是纯淀粉,因此是移民在食物匮乏时最好的代食品,所以田超下意识的认为既然能当粮食吃,自然也能作为酿酒的原料之一。
“西米?”身为浙人的房云春自然不知道什么叫做西米,但既然名字中带有米,自然能当米来用。“我可以实施,但这里的水土跟俺老家不一样,不一定能酿出好酒来。”
田超颇有感触的说道:“不管什么好酒劣酒的,咱们不就是喝一个家乡的滋味嘛。”
“是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回浙江了。”被勾起心事的房云春唏嘘,随手举起酒碗。“来,都督,几位大人,小弟初来乍到,敬几位一碗聊表心意……”
“根据最新的堪检,如今全台一共百姓二十四万三千四百零九户,丁男丁女七十一万四千五百二十九口,不计入丁的幼童、幼女七万零六百余,不纳征调的老男、老妇九万零五百二十八口,以上百姓共开垦土地十一万三千五百六十七甲零九亩。”这是一场综合性的报告,参与者不但有盐铁司、盐铁司还有税务司。“扣除减免部分,今年可以计征春秋两赋一百四十七万三千二百六十五石有奇……”
“如今东宁有陆师七镇、安平留守司并汛兵在内计三万五千人,水师三大舰队、两分舰队、基隆队及各都督府、海龙骧师在内约计一万三千人,另有幼武学、武学、水师学堂,总数当有五万之数,以十丁养一兵计,东宁至多再增兵三万……”
“但如今东宁财力已然紧张,”支度司明确反对军务司刚刚通报的扩军备战的计划。“如今即便军械不再计算花费,但军饷及百官支出已然超出岁入甚多,若无盐铁司名下船队收益补充太仆寺库银之缺,几无法支应,若再要扩军,主上还是免了臣的差事吧。”
听到柳崇惜撂挑子的话,郑克臧插嘴问道:“若是扩军三万,当一年缺多少钱。”
对此,柳崇惜老实不客气的回应道:“至少每年补充二十五万两白银。”
二十五万两,数目听起来不算很多,但这仅仅是每年军饷的开支,粮秣什么还要另算,至于计划调拨的军械虽然不体现在账目上,但隐性的支出实际上还是存在的。
“看起来为了扩军,本藩先要抢上一票才好。”听了郑克臧的冷笑话,在场的洪磊等人都露出了苦笑,当然郑克臧并不是说笑话的,只见他认真的问道。“是抢吕宋夷的运银宝船为好,还是在日本动手以萨摩或是佐渡为目标?”
“主上,慎言。”吴淑当即喝止道,所谓臣不密失身君不密失国,即便真的要对某个敌人下手,郑克臧也不能在这个场合说出来。
一旁的林维荣也劝道:“主上,如今本藩与两国和睦,委实不该再行生衅。”
看着一众跃跃欲试的臣子,郑克臧只好忙不迭的认错:“孤知道了,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卿等不必提了,还是说说正事吧,关于扩军一事孤以为势在必行。”
如今已经是西历一六八九年了,明年六七月间清廷和准格尔有一场关系到漠北谁属的大战,这个关头,明郑无论如何要掺一手进去,否则坐视清廷稳固了后方了,那接下来倒霉的就是郑克臧自己了,为此在财政上付出一些代价也是必要的。
“至于财力不足,这好办,孤从内库房拨给你。”说实在的郑克臧并不知道自己的内库有多少家底,但他手里还有一个大杀器,用来填补军费不足倒也是绰绰有余的。“军务司立刻按既定计划扩编出左右龙武、左右翊卫和左右虎贲等六师兵马来,至于富余的编制则留给水师各舰队备用。”
看到郑克臧坚定的目光,林珩俯身应道:“臣谨遵主上令谕。”
“蔡卿。”郑克臧目光移向一边军器司的司官。“虽说清虏暂时没有力量威胁东宁,然佛郎机夷、红夷、吕宋夷环绕本藩,虎视眈眈,仍有亡我之心,故明年六月之前,东宁船场当为镇国舰队再提供八千料大夹板炮船两艘,所缺铁料,卿和郑卿一定要协调出来。”
蔡谦还没有回话,原本觉得自己没事的郑英平却露出了苦笑,如今虽说能通过分离黄铁矿获得硫磺和部分海绵铁,东宁精铁数量并没有立时暴增,这一下子要让自己协调出两艘大夹板炮船的数量还要保证新增六个师的火炮、火铳、瘊子甲、锁子甲的用量,难不成郑克臧是准备让自己夜不能寐了?
可是郑克臧已经发话了,郑英平也只好出列跟蔡谦齐声应道:“臣遵命……”
会议结束了,三三两两的大臣们怀着各种心思走出了安平城,其中洪磊便叫住了洪拱柱:“五郎,你说主上真的向用兵日本和吕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