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坐在一旁的南风玄泽,南风默雅秀美的脸庞闪过一抹迟疑:“四哥,是我错了吗?”
南风玄泽看着这张与南风玄佑七八分神似的脸,说不出什么感觉,他们该恨她的,不是吗?可为何面对她时,他们每一个人都会升起怜悯之心,难道就因为这是他们唯一的妹妹吗?
“你六哥刚刚已经讲的很清楚,我呢,按理说也不用再向你解释了,可你也要有分辨是非的能力,不能因为那是你的母后,你的二哥,就一味的责怪别人,还有一件事你六哥没有告诉你,我不介意现在告诉你,你可知道八年前你六哥为何闭门谢客?”
南风默雅抬首看去:“不是说六哥病了吗?”
南风玄泽冷笑一声:“病了?呵呵,他的确是病了,而且还是拜你母后所赐,一枚蚀心蛊让他整整闭关八年,每半年就要经历一次噬心刺骨的折磨,作为她的女儿,我想你应该知道蚀心蛊是什么东西吧?嗯?”
“蚀,蚀心蛊?”南风默雅倏地站起身,眼睛睁的大大的,不可置信的走到南风玄泽面前:“这,这怎么可能?母后怎么会给六哥下蚀心蛊?”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为了你二哥的前程,她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你六哥现在正在查先皇后的死因,如果这也与你母后有关,你可知道他找到你母后之后的后果?”南风玄泽只要一想到那个柔的像水一样的皇后,就恨不得将姜后挫骨扬灰。
“不,四哥,这怎么可能与我母后有关,你们一定是搞错了,一定是搞错了!”南风默雅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步一步的后退,让她相信自己的母后是那样的女人,她做不到,她做不到啊!
“搞没搞错你自己心里清楚,你们苗疆出来的人,难道就知道怎么害人吗?你远在东翰的姨母更加的心狠,连刚出生的婴儿都不放过,知道吗?你六嫂身中寒蛊已经整整十年,寒蛊的蛰伏期正好为五年,她今年也不过刚刚十五岁,与你的年纪相仿,想想你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再想一想你六嫂,身上有寒蛊也就罢了,居然连九个月大的孩子也被你二哥生生折磨而死,你的母后,你的哥哥,你的姨母哪一个是善男信女?你说我搞错了,你觉得我会搞错吗?”南风玄泽没有给南风默雅喘息的机会,将知道的尽数吐露给她,至于怎么做,就要看姜妍这些年对她的培养了,苗疆传女不传男他可是打探的相当清楚,现在就看南风默雅知不知道了。
南风默雅听完这些话,震惊的直接瘫倒在地,她没想到,她没想到事情会突然急转直下,明明是她来讨债的,为什么到头来变成了这个样子?还听到如此多骇人听闻的事?她被母后送往苗疆整整十年,刚刚及笄就赶了回来,却听到母后、舅舅一家失踪,二哥在皇位的争夺过程中死掉了,这要让她怎么接受?怎么接受?布置了整整十天,她才在今天闯进皇后,明明马上就要毒死皇后了,却突然跳出两名隐卫,紧接着事情的发展就不在她的预料之内...她不愿去相信这些事,可她知道,她必须去相信,那些蛊毒除了苗疆的嫡氏女儿能够做到外,别人根本就没有机会,东翰有姨母,西祈有母后,四哥说的没有错,没有错。
良久之后,她突然抬起头看向南风玄泽:“四哥,六哥的蛊毒我现在就能为他解了,但是嫂嫂的,恕我现在无能为力,。”却并没有说出为何无能无力。
南风玄泽听完她的话,激动的跑到她面前,紧紧的拉着她的手:“默雅,你刚刚说的可是真的?你真的愿意救你六哥?”
默雅沉重的点了点头:“四哥,既然是我母后造的孽,自然由我来还,至于皇嫂的寒蛊,我也会尽力去想办法的。”
“好好好,不管怎么样,总算还能让我们在有生之年看到希望,默雅,谢谢你,真心的谢谢你!”南风玄泽一激动,居然落下了泪水,看的默雅心头直跳,想要出声安慰,可看到他喜极而泣,也就放弃了这个心思,连忙柔声道:“那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找我六哥吧!”
“好好好,走,快走,他现在大概在你皇嫂的寝宫呢,走!”南风玄泽激动的拉着默雅往明潇溪的寝宫跑去。
看着熟睡中仍然蹙着眉头的明潇溪,南风玄翌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如果这次她出了问题,他该怎么办?可是刚刚太医的话又不断在耳边回响:“皇上,皇后娘娘体质实在是太虚弱了,再加上她时常忧思过虑长此下去怕是会积虑成疾啊!”
“皇上,奴婢服侍您休息吧?”耳边传来内侍太监的声音,南风玄翌冲他挥挥手:“下去吧,朕想安静一会儿。”
“是,奴才告退。”刚走出门,看到青紫端着热水,连忙行了礼:“姑姑好。”青紫朝他点点头,推门走了进去,刚准备将摆好的帕子放在潇溪的额头,却被南风玄翌半路劫走,青紫微微一笑:“皇上,您也累了一天了,让奴婢来吧?”
南风玄翌没有给她,反而一脸正色的看着青紫:“为何太医会说你家娘娘忧思过虑?她平日里看着并没有什么不妥啊?就连当初冰姑娘说的那些症状都没出现过,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朕?”
青紫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皇上圣明啊,奴婢们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隐瞒娘娘的病情啊,也许娘娘白天有我们相伴确实表现的很正常,可到了晚上夜深人静时,容易想东想西也不无可能,冰凝姑娘曾说过,这种病一般情况下是外表如常,内心痛苦,娘娘若是不愿意说出口,就会憋在心里面,时间长了自然就是太医口中的忧思过虑。而娘娘刚刚之所以一回来就晕倒,大概是刚刚被刺杀时受到了刺激,因为因为当时兵乱之时,我们没少经历过刺杀,而且娘娘不是还被珣王殿下挟持过,该不会是她刚刚想到了什么所以才晕倒的吧?”一想到这个可能,青紫倏地抬起头,大胆的直视着南风玄翌:“皇上,娘娘该不是旧疾复发了吧?”
南风玄翌对于青紫的直言,没有责怪,反而认真的思考,毕竟她是站在医者的角度考虑问题,如今细细想想太医的话,再想想明潇溪这段日子以来的状况,青紫说的不但很有可能,而且似乎情况更糟糕些,这下可怎么是好?难道要将冰凝再从南疆请回来?
“皇上,皇上,玥王殿下带着默雅长公主来了,说是有急事找您!”文公公焦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南风玄翌刚准备回了,南风玄泽略显激动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皇上,快开开门,有要事商量!”
南风玄翌微微蹙眉,目光落向躺在床上的明潇溪时闪过一抹犹豫,青紫见状忙上前接过锦帕:“皇上,玥王殿下与长公主想必找您有事,娘娘这里有我和红鸾照顾,您且放心。”
南风玄翌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推着轮椅走出内室,就在外间的厅堂里见了二人。
瞧着南风玄泽兴奋的笑脸,南风玄翌蹙眉看着他:“四哥这是吃了什么药了,这么高兴。”
“噗嗤”一声,默雅忍不住笑出了声,南风玄泽不但没生气,反而兴奋的拉着默雅的手走到他面前:“皇上,你身上的毒,默雅说她能够解。”
南风玄翌喝茶的手一抖,整杯热茶从手中脱落,南风玄泽眼疾手快的接了个正着,笑米米的看着南风玄翌:“皇上,瞧把您给激动的,诺,拿好,赶紧拿好!”
南风玄翌顾不上喝茶,将茶杯往茶几上一放,向来波澜不惊的脸闪过一抹质疑:“默雅,你说的可是真的?”
默雅看到他眼底的质疑并没有生气,反而镇定自若的点了点头:“我就是被母后送到了苗疆,所以你中的蚀心蛊,我可以解。”
南风玄翌心中‘突突’的跳动着,刚准备开口问明潇溪的状况,默雅却在他之前开了口:“皇嫂的寒蛊我暂时还没有办法,但是请给我时间,我会为她想办法的。”
“默雅...谢谢你!”南风玄翌听罢,良久之后才抬起眸,目光坚定的看着南风默雅,说出了这虽然简单,却包含了太多情绪在其中的五个字。
南风默雅上前跪倒在南风玄翌面前,抚摸着他已经有些僵硬的腿部,突然泪如雨下:“六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如果,如果没有母后,您怎么可能会坐在椅子上整整八年,对不起,真心的对不起,还有皇嫂,还有你们的孩子,是我们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
南风玄翌轻轻的拍打着南风默雅的头,也难过的红了眼:“好了妹子,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能有你这句话,六哥这些年的罪就没有白受,起来吧,地下凉。”
南风默雅含着泪站起身,拉了椅子坐在他面前,纤细的手指便扣上了他的脉搏,一翻诊治之后,他看向南风玄翌,自信的说道:“哥哥的毒已经深入骨髓,治疗起来有一定的难度,不过请哥哥莫担心,三个月,给默雅三个月的时间,就能彻底将您身上的毒素解掉,不过...您的腿,怕是会,会落下后遗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