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样了?怎么还不醒?”迟暮一脸担忧的看着昏迷不醒的师兄,曾几何时,这个在他心里面强大刚强的师兄,也这般脆弱不堪了?三天,自打他被众人从刑场抬回来,便整整高烧昏迷三天,内忧外患之下,举国哗然。如若他再不醒过来,他真怕西祈会就此被毁灭……
玉衡面无表情的将他的手腕放进黄色的锦缎被下,一语不发的出了寝殿,迟暮、玉宸对望一眼,齐齐跟了出去。
“长时间情绪抑郁不舒,国事劳累,日久便引起肝气郁结,疲劳成疾。别担心,这三天他完全处于休养的状态,看似昏迷,实则……睡觉!如果不出意外,今晚就会醒来。”玉衡的话与之前太医的诊断并无太大的出入,这让迟暮、玉宸一直提着的心总算落了地,看着他眼底的倦容,想到这些天的赶路,迟暮轻声道:“想必你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他醒来,我们会通知你。”
玉衡也不客气,微微颔首:“那就有劳了,”
“什么时候你这么客气了?”迟暮边说边将他送出了门,就在玉衡正准备走时,迟暮不死心的拉着他的手,继续问道:“我师兄他真的没事?你别想骗我,他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任其让自己昏迷整整三天?而今可是外敌压境的关键时刻,这里没有外人,你尽管说……。”
玉衡脚下一滞,略略有些倦容,淡淡的看着他:“刚刚的诊断并没有错,不过……这大部分原因可能还是与皇后娘娘有关,至于为何会吐血晕倒,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迟暮默然,玉衡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
玉宸看着一脸暗沉的迟暮,凝视片刻,终还是忍不住问道:“他究竟怎么了?”
迟暮哼了一声,一脸嘲讽:“怎么了?自作自受呗,还能怎么了?长时间紧绷着一根弦,长时间彻夜不眠,身体能受得了吗?这次人终于被他逼走了,这口气一抽,可不就垮了?活该,怎么不干脆气死他算了?”
宁玉宸皱皱眉,想说什么,终究什么也不说。想到这段时间以来他的日子,再想想自己,便什么也都理解了……这件事放在任何一个有血性的男人身上,怕是都会有沉重的负罪感吧?如果没有西祈这个重担压着他,他有何必将自己,将他们逼上绝路?
“各位大臣还等在前朝,两位王爷还在勤政殿,要不要去……。”迟暮眸光沉沉,淡淡的道:“你去知会一声吧,我进去看看他。”
宁玉宸颔首,一言不发的离开了乾坤殿,迟暮望望天色,喊来秋阳:“回府通知夫人,不必等我了。”秋阳领命而去。
晚上亥时,南风玄翌果然悠悠醒来,看到守在一旁的迟暮,他的眸光闪了闪:“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不在这里,难道明潇溪在这里?还是说你想让后宫的那些佳丽过来守着你?”一开口,迟暮就忍不住恶毒了一把,看着南风逐渐黯淡下去的目光,他终究还是不忍:“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喊太医过来?”
“不用……。”南风刚毅清冷的脸,在灯光的映衬下,略显苍白虚弱,却依然挡不住那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来的帝势威仪。
迟暮扶着他坐起来,转身走了出去,南风默默的看着那跳动着的烛光,思绪回到这些天一直盘旋在脑海中的那一幕,心便开始针扎般的疼痛……
这个要死不活的样子,在迟暮看来,越无比的讽刺:“你还真是贱的要死,人都被你逼走了,现在在这里惺惺作态,不觉得晚了吗?”
“他们……怎么样了?”沉默良久,南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面对迟暮的嘲弄,他仿若没听到一般。
“不知道,北堂瓒做事,向来不留痕迹,他既然有把握来,自然不会给你留下希望。不过……,你的利用终究还是起了作用,南疆、北冥已经撤了兵,我想不必我多说,你也知道这是谁的功劳。以后……呵呵,不知道还有没有以后了……。”这句话虽然说得隐晦,但他们却清楚的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南风玄翌低垂着的眼神看不出情绪,只是嘴角却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嘲讽。
迟暮看着他,微微上挑的眸子闪烁着讥讽:“怎么不问问其他人的情况?你以为北堂瓒会轻松的放过其他人?”
南风玄翌没有说话,反而沉默的闭上了眼睛,迟暮见他一副不想听的样子,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不想听?我偏要告诉你,偏要恶心恶心你,你是没看到云青妍的下场,啧啧,真没想到这明潇飏还有这么狠戾的手段,连我听了都忍不住发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