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齐没有顺着原来话茬,而是又抛出了新的问题:“‘偏方’效果怎么样?”
乔海涛马上回答:“第一、第二疗程下来,那是效果非常明显。现在他们已经互相猜忌,怒火满胸,无论横向还是纵向,谁看谁都有嫌疑,离着大打出手应该不远了。”
“无论上名单的,还是没上名单的,现在都是惶惶不可终日。简直就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呀。”柯扬做了补充。
“一周了还是这样,本人据不交待,亲友又难觅踪迹,看来就得通过‘偏方’治病了。”楚天齐缓缓的说,“再加点药量。”
“对,治顽疾须用猛药,药量小了不管用。”乔海涛马上附和赞同。
柯扬却提出了疑义:“虽然现在‘偏方’有了一定效果,但只是表象的,究竟能不能达到咱们的目的,能不能朝那个方向发展,还未可知。关键的是,总是这么弄,总是人为制造战端,万一引出别的麻烦,那就真麻烦了。而且身为政府,总这么做的话,也难免太不厚道了。”
楚天齐缓缓的说:“老柯,我何尝想这么弄?固然这么做有你说的负面影响,可现在离付款已经过了将近半月,六十万钱款去向一无所知。随着时间推移,钱款命运堪忧啊,这可是企业的爱心呀。若是因为时间耽搁不能追回的话,我们如何向企业交待,又如何向广大师生交待呀。”
“是呀,两难呀。”柯扬先是点头,继而话题一转,“难道乔顺真不是那个贾经理?”
“绝对是,因为这家伙心里有鬼。”说到这里,楚天齐停了下来,脸上露出神秘笑容。
第一千七百八十六章 加大了药量
新的一周开始了,休息了两天的人们又回到工作岗位。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样的周而复始,再正常不过了。虽然人们恨不得周末再延长几天,但也仅是一个永难填满的欲壑,人们还是或被动或自愿的到了单位上班。上班的第一件事,要么侃侃周末行程与见闻,要么聊聊婆媳情感。
可对于有些人来说,却并非那么简单,也并非那么轻松,有些人甚至将这周喻为自己恶梦的开始。因为他们被请到了一个非常不愿意去,又不得不去的地方,不得不接受那里的众多目光审视,不得不回应那里的一些提问,还不得不与一个圆脑壳的家伙碰面。这种感觉太难受了,难受的让人心烦意乱,关键又不能以任何理由推脱。这些人到的地方,不是别处,而是县公安局的审讯室,至于平时是不是在此审犯人,是不是证人也得到这里,只有鬼知道了。
审讯室里,特制椅子上坐着一个圆乎乎脑袋的男人,这个男人长着一张娃娃脸,正是已经多次来到这个屋子的乔顺。尽管不是第一次到来,但每次坐到这把特制椅子上,每次迎接头顶的光亮时,乔顺都会瞬间闭上眼睛,过一会儿才再次睁开,额头也会布满细密的汗珠。今天也不例外,只不过他发现没有先对自己问话,而是静了一会儿,身后屋门响动,又有人进了屋子。
“你看看谁来了?”对面熊大队长发出了声音。
知道是和自己说话,乔顺转头看去,是一个留着波浪头发型的女人。女人大概四十不到,三十七、八的样子,长的很一般,还很显老。
“警官,她是谁?是不以后就天天陪着我,晚上也关在一间屋子。那太好了,谢谢警官,谢谢让这么漂亮的美女陪着我。”乔顺说话时,脸上还露出了笑眯眯的神情,好似脑中在想着不健康的东西。
熊大队长并没有回答乔顺,而是向进来的女人问了话:“你认识椅子上这个人吗?知道他叫什么吗?”
“不,不认识。”女人脸色腊白,言语结巴。
“是吗?好好想想。早想起早解脱。”熊大队长的声音带着暗示。
听到警察警告的声音,女人说话更不利落:“真,真的不认识,从,从来没见过这么个人。”
“姓名、单位、岗位?”熊大队长开启了对女人的问话模式。
“我?财,财政局拨付中心副主任米佳敏。”
“谈谈你的具体工作内容、工作流程。”熊大队长又道,“说的简单一些。”
“我主要负责……”米佳敏停了一下,又说,“中心还有主任,我只是负责具体执行,其实就是挂了个副主任名的经办人员。每次拨款时,我都是看到相关拔付单才具体执行,拨付单上有……”
……
监听室里,坐着楚天齐和乔海涛,二人戴着监听耳机,盯着面前的画面。
此时,监控画面里,一共有四个人。其中一个人坐在特制椅子上,圆头圆脑的,正是今天这个屋子的主角——乔顺。在离乔顺不远处,站着一个戴眼镜的男子,男子头发很少,头顶有很大一片发光点,四周的头发也很稀疏。另外,还有两名警察站在眼镜男子身后。
经侦队熊大队长的声音传来:“先把乔顺带走。”
画面中,两名警察立即上前,打开特制椅上锁具,弄开手脚处遮挡物。然后给乔顺戴上银色“手镯”,让对方站起来,一人抓住一条胳膊,押着乔顺出了屋子。
无论愿不愿意,刚才的一幕都进入了眼镜男子眼帘,他下意识的擦了擦额头上沁出的汗珠。
“刚才的人你很熟悉吧?”还是熊大队长的声音
“不,不太熟悉,不是,我就不认识他。”眼镜男子修正着自己的措辞。
“想好了,到底熟悉不熟悉?”熊大队长追问着。
眼镜男子这次回答的比较干脆:“不认识。”
“说说吧,你的职务是什么?在这次电脑进场过程中,都负责哪些工作,与什么人有接触?”熊大队长换了话题。
眼镜男子回答的挺及时:“我是教育局副局长……”
楚天齐闭上眼镜,专注的听着耳机里的声音,希望从中能够听出一些什么,希望能够找到不一样的东西。只到戴眼镜男子的这通讲说完毕,他才睁开眼睛看着画面。
又回答了几个问题,眼镜男子被请出了这间屋子。
“怎么样?”楚天齐摘下耳机,问道。
乔海涛也把耳机放到桌子上:“县长是说刚才的问答?”
“不,我是指今天整个问话情况。”楚天齐进一步解读着自己的提问。
略一沉吟,乔海涛说起了自己的看法:“今天从找的这几个人看,无论是财政局还是教育局,无论是科长还是副局长,都有一个最基本的特点:紧张,高度紧张。至于因何紧张,是不适应这个场景,还是因为其它原因,就需要下来再做具体分析了。在这几人中,教育局的那个女科长表现更显异常一些,从她回答问题的情形可以看出来。本来很简单的常规问题,比如具体岗位职责,她回答的结结巴巴,很不利索;而那几个相对刁钻的问题,她反而对答的很及时,也很顺畅,似乎早有腹稿,似乎提前操演过一样。另外,财政局也有一个人表现不太一样,就是……”
听完乔海涛的分析,楚天齐点点头:“咱俩看法基本一致。究竟是我们对于某些细节过于敏感,还是确实值得怀疑,那就只能再做进一步分析,只能再听听警方的具体看法。他们毕竟一直直接接触这件案子,对于好多细节了解的更清楚,尤其对一些具体环节也做过分析。今天的这个过程是走了,但具体效果什么时候显现,能不能显现,只能拭目以待了。”
“是呀,药量是加了,效果如何,只能再看了。希望能把病人直接找出来,而不要把好人吃出病来。”乔海涛回应着,也带着一丝忧虑。
正这时,屋门响动,胡广成进了屋子。
“县长、乔县,您二位对今天的‘过堂’怎么看?”胡广成直接征询起了意见。
楚天齐一笑:“应该是你先谈才对吧?”
“好的,那我汇报一下。通过今天问话看,乔顺的反应在意料之中,至于财政、教育局……”胡广成讲说起了自己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