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2 / 2)

脸部下方的树皮横着裂了一道口子:“你做我的男人怎么样啊?”

“我下不去嘴!”韩盛伟看到女人的模样反而不怕了,他几步冲过去将手里的驱邪符狠狠的按在了女人的身上。女人发出痛苦的惨叫,双手变成树枝将韩盛伟缠了起来。

“我去,原来是个树妖!”韩盛伟被痛的打滚的树妖甩来甩去,慌乱中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篆贴到缠在自己胸前的树枝上。符篆丝毫没有任何反应,树枝也没有被击伤的痕迹,韩盛伟拿起来一看,居然是一张击雷符。

韩老头和韩向柔都教过韩盛伟击雷符的法决和咒语,但韩盛伟资质普通,胆子又有点怂,用一用驱邪符这种不用手决和咒语的符篆还好,像击雷符这种他就从来没有成功过。可是他现在除了用手里的击雷符以外没有别的选择了,身上的树枝越来越近压根容不得他去翻找别的符篆。

将击雷符夹在树枝中间的缝隙里,韩盛伟深吸了一口气,回忆了一遍韩向柔讲解击雷咒时的要点后将双手举了起来,快速的掐着复杂的手决,心里却一片澄净:“阴阳失序,极作怨声,汝被振者,罪之当鸣,随气入手,大作怨声。吾奉三山九候先生律令摄!”

挤在树枝中间的击雷符爆出了一个柚子大小的雷球,树妖凄惨的叫了一声,将韩盛伟狠狠的甩了出去。韩盛伟从地上爬了起来,看到雷火越烧越旺,很快变成了一个大火球,将树妖吞了进去

几分钟后,雷火渐渐熄灭了,一根一米长的黑木棍掉在了地上。韩盛伟走过去轻轻的拿脚踩了一下,原本以为木棍会化成黑灰,却没想到脚下的感觉十分坚硬。韩盛伟蹲下身体试探着摸了摸棍子,棍子刚被雷火烧过还略微有些烫手,韩盛伟试了几次才把它拿起来,上下挥了挥倒觉得十分可手。

右手拿着棍子,左手提起灯笼,韩盛伟觉得心里踏实不少。借着灯笼的火光,韩盛伟终于隐隐约约看到了山脚下的小村落。顺着蜿蜒的小路,韩盛伟再一次回到了李月儿家门口,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等韩盛伟回来,屋子里面点着一盏灯。

轻轻的在木头门上叩了几声,韩盛伟还没等叫人,房门就咯吱一声推来了。李月儿走了出来,看到韩盛伟回来似乎并不太吃惊,脸上依然是笑眯眯的表情:“没有走出村子吗?那里太黑了树又多不太安全,还是明天一早走比较好。”

韩盛伟回忆起路上经历的事情脸色不太好看,这个村子的诡异是显而易见的,即便李月儿看起来十分善良无害,他心里依然保留着十分警惕。

“可以暂时在你家呆一会儿吗?”韩盛伟问道:“若是可以的话我想借你家的电话联系下我的家人。”

李月儿抱歉的看着他:“我们村子连电都没通,更别说电话了。不如你就我家住一晚上,等明天天亮再走好了。”

韩盛伟嘴里答应着,手里悄悄把一个布条挂在栅栏中间的豁口上,这才拎着灯笼提着棍子进了院子。

李月儿走了几步后忽然意识到什么,猛地回过头盯着他手里的棍子,原本一直笑眯眯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惊恐和不安。她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有些惧怕的看着韩盛伟:“你手里拿的什么?”

韩盛伟看了看手心上蹭的黑灰,下意识脱口而出:“烧火棍!”

第47章

“烧火棍”三个字脱口而出后,韩盛伟越想越觉得这个名字贴切。前一阵子回老家修缮天一派祠堂的时候,韩盛伟没少帮着韩老爷子烧火做饭,当时就是拿一个和这个差不多的棍子捅炉子。

李月儿盯着他手里的木棍看了半晌,脸上露出了不太自然的笑容:“看起来挺脏的,要不先丢外面吧?”

韩盛伟捏紧了手里的棍子,语气虽然温和但没肯松口:“好容易捡回来的,我一会擦一擦就行。”虽然李月儿看起来很热情又挺善良,但在这种诡异的情况下韩盛伟谁都不敢相信。若不是觉得一个人在外面死的更快,他是怎么也不回到村子里来的。

僵持了几分钟,李月儿终于退让了一步:“先进来吧。”

李月儿家一进门就是堂屋,她指了指右边的屋子说道:“那边是我哥的房间,这两天正好他不在家,你住他的房间吧。”停顿了片刻,李月儿又补充了一句:“我哥爱干净,你可千万别把棍子拿炕上去弄脏他的被褥。”

韩盛伟答应了下来,李月儿转身进厨房往炉子里抓了两把茅草将火点着,将壶里的水烧到有些发烫就拎了下来,递给了韩盛伟:“你自己洗洗吧,洗完了以后把灯吹了。”

李月儿家里没有通电,只点了一盏油灯,韩盛伟用热水简单洗漱了一下,从自己的裤腿上撕下来一块布,沾着清水把烧火棍擦了一遍。

擦掉黑灰后,烧火棍依然是通体黑色,不过比之前看着多了些莹润的光泽,摸起来凉滋滋的倒挺舒服。韩盛伟回头往堂屋看了一眼,见没有人出来,这才小心翼翼掏出来几张驱邪符,撕下背面的双面胶把它们贴在了棍子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符篆的宽度居然正好可以围着棍子贴一圈,韩盛伟将符篆的边缘小心翼翼的对在一起,将符纸一直贴到把手的为止才松了口气。挥了挥手里的棍子,韩盛伟心里觉得踏实多了。要是再遇到什么事,他就不用近身去搏斗了,到时候直接抡棍子就行。

端着油灯去了右边的屋子,贴着墙的一面是炕,另一面是窗户,窗户上并没有窗帘。挨着窗户的位置上摆了一张桌子一把椅子,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韩盛伟把油灯放到桌子上,回到炕上翻看了下被褥,看着倒是挺干净的,也没有异味。韩盛伟是不打算脱衣服睡觉的,说不定睡不久就得起来逃命,可这种天气不盖被也不行,韩盛伟想了想干脆把被子翻了过来,准备盖被面那一面。吹灭了油灯韩盛伟上炕后把鞋子放到一神脚就能穿到的地方,这才拎着棍子上了炕。韩盛伟折腾了半宿,躺在炕上后疲惫袭来,很快就睡着了。

外面的夜静悄悄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黑影出现在窗子外面一动不动的盯着室内。屋里黑乎乎的,也不知道黑影看不看得见。过了十来分钟,黑影离开了窗户的位置,消失在夜幕里。韩盛伟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一只手将被子拉到肩膀上,另一只手紧紧的握着棍子。

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传来,韩盛伟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才发现天色大亮了。这一夜因为过度劳累的原因,韩盛伟睡的很沉,早上起来觉得浑身上下使不完的劲儿。

把被子叠好放在一边的褥子上,韩盛伟拎着棍子穿鞋下了炕走出了房间。李月儿正在厨房忙碌,见了韩盛伟还没等打招呼,视线就落在了他手里的棍子上。

韩盛伟低头看了眼自己贴的花里胡哨的棍子,嘿嘿的笑了两声:“是不是好看多了?也不用担心蹭脏你的被了。”李月儿一言难尽的看了他一眼,没再搭理他,转头继续忙活自己的事。

“李儿,你看见我家桃儿了吗?”一个四五十岁的女人推开门进来,看到韩盛伟后还呦了一声:“李儿,你从哪儿弄的这么嫩的小伙,你都成年了又用不着,不如让给我家桃儿。”

李月儿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春桃今早没来我家。”

“不是今早,昨晚就不见了。”女人的脸上带着几分不满:“也不知道上哪儿勾搭男人去了。”

李月儿的视线往韩盛伟的棍子上撇了一眼,又很快的撇开了视线:“我不知道,陶姨,我和你家春桃关系又不好你干嘛来问我?”

“你这丫头就是个木头疙瘩。”陶姨朝李月儿翻了个白眼,又笑呵呵的往韩盛伟跟前凑了两步:“小伙子,你是哪儿来的呀?”

韩盛伟下意识拿棍子往自己面前一挡,含糊的回了一句:“外面来的。”

许是韩盛伟的动作太明显,陶姨的终于看到了他手里的棍子,有些好奇的想凑过来看两眼:“你这上面贴的什么玩意?怎么看着和鬼画符似的。”

韩盛伟抬起来给陶姨看:“您猜的真准,这棍子上全是驱邪符。”

陶姨迈了一半的脚步缩了回来,讪讪的笑着:“现在的年轻人的道道就是多。”

李月儿掀开锅盖,锅里飘起了一股奇香,韩盛伟不由自主的扭头看了过去。陶姨趁着这个功夫连忙朝外面走去,嘴里嘟囔着:“我们家春桃上哪儿了?”

李月儿的手一顿,眼神再一次不受控制的往韩盛伟手里飘过去。韩盛伟佯装没有看见,手心却不由得握的更紧了。

眼看着李月儿就要把锅里的东西端出来了,韩盛伟连忙说道:“昨晚谢谢你留我住宿,现在天亮了我也该走了。”

李月儿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挂着盈盈笑意:“吃了饭吧,从山里采的山珍,十分难得。”

韩盛伟看着锅里那白润润颤巍巍散发着异香的食物,坚定的摇了摇头:“谢谢,还是不用了。我没有吃早饭的习惯,就是强行吃了也会吐。”

李月儿似乎看出了他的胆怯,只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揭穿他。她从锅里捞出两个鸡蛋拿张油纸一包递给了韩盛伟:“路上饿了吃。”

韩盛伟接过来道了声谢,走到门口后忽然停住了脚步:“我该怎么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