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月冷冷看着她,“万一皇后娘娘出了什么事,你们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冬雪并没有将手收回,看着流月道,“流月姑娘,房间里就皇后娘娘和我们殿下两人,能出什么事呢?难道说……流月姑娘在怀疑我们家殿下什么?”
流月没有说话,只冷冷盯着她,似有些不服气,正要硬闯,沉星却拉住她的手,朝她摇了摇头,流月这才作罢。
冬雪笑笑,也收回了手,与春露暗中对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暗芒。
这时,门却突然被人从里猛地拉开,跌跌撞撞出来一人,衣衫被鲜血染红,面容苍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喝道,“来人!宁乐长帝姬意图刺杀本宫,快……快将她拿下!”
正是宋清欢!
冬雪和春露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要往房间里冲去,脚下还未来得及动作,突然感到后颈处一痛,昏迷之前,余光瞟到流月沉星不知何时已到了她们背后,一个手刀下来,便失去了知觉。
宋清欢这才如释重负,身子一软,昏迷过去,沉星赶忙一把扶住宋清欢。
流月见状,面露焦急之色,扯开嗓子大吼,“来人!护驾!快来人!皇后娘娘受伤了!”
*
此时的慕容府。
府中张灯结彩,处处透出喜气洋洋的气氛。
前厅摆了好些桌喜席,来参加婚礼的宾客都已陆陆续续到了,沈初寒也坐在上首,同下首的尧夙在聊着什么。
慕容濯和尹卿容的婚礼是难得的盛事,又得沈初寒亲自莅临,故而今日,大半临都城中的达官贵人都到了,府里头好不热闹。
眼见着快到迎亲的吉时了,萧濯正要下去准备,忽然见到一名府中侍卫跌跌撞撞跑进了正厅。
他眉头一皱,沉声喝道,“什么事?”
那侍卫在厅中站定,看一眼萧濯,又看一眼沈初寒,结结巴巴开口道,“皇上,将军,陈……陈统帅带着一大队铁甲卫,来势汹汹地进了府。”
这侍卫口中的陈统帅,说的就是玄影。玄影本姓陈,升为两卫统帅之后,就恢复了本姓。
萧濯脸色一沉,厅中宾客听到这话,也纷纷停止了交谈,一脸吃惊地朝来报的侍卫看去。
沈初寒眯了眯眸子,没有说话。
下首的尧夙眼底闪过一丝异色,搁在膝上的拳头握了握。
瞬间的功夫,玄影已经到了正厅门口,他没有停顿,竟径直带着那一大队铁甲卫就入了正厅。
见他如此行事,大家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皇上还在厅里,这陈玄影未经通报便擅自带兵器入内,还带着一大队铁甲卫,是想干什么?造反么?
惊魂不定间,见玄影走到沈初寒下首停下,一抱拳,焦急开口,“皇上,不好了!皇后娘娘在会同馆中被宁乐长帝姬刺中,此时正昏迷不醒,已被送回宫中请太医诊治。”
“你说什么?!”沈初寒大骇,一拍扶手站了起来。
玄影眸光在面露惊愕之色的尧夙面上一扫,一字一顿冷冷开口,“皇上,微臣怀疑凉国使团另有图谋,请皇上下旨,将凉国使团先行扣押,待详审后再做定夺!”
尧夙一听慌了神色,赶忙站起来道,“寒帝,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说着,袖中手微动,急急出了席位,想跑到沈初寒身侧“陈情”,只是,还未靠近,就被慕容濯伸手拦住,“尧将军,眼下情形不明,尧将军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
尧夙看着他冷肃的脸色,不敢再乱动,眼底浮上几分慌乱,扫一眼全副武装的铁甲卫,再看看进来前就已被收缴了兵器的使团成员,最终还是决定先按兵不动再说。
“拿下他们!”沈初寒冷冷看尧夙一眼,将衣摆一拂,冷声道,“摆驾回宫!”说着,带了人,匆匆离去。
“是。”玄影抱拳应了,朝后一挥,带来的铁甲卫立刻四下散开,很快将参加宴席的凉国使团成员一一控制住。
玄影看向慕容濯,歉意地笑笑,“抱歉,慕容将军,搅了你的婚礼,我就先带他们离开了。”
慕容濯点头,示意他不必放在心上。
玄影又看向前来参加喜宴的慕白,“慕白,这里,就拜托你帮慕容将军善后了。”
慕白也点头,又问,“皇后娘娘怎么样了?”
玄影摇摇头,“皇后娘娘被刺中腹部,如今昏迷不醒,太医正在诊治,还不知情形如何。”
一听这话,呆愣原地的宾客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谁都知道皇上对皇后娘娘宝贝得紧,眼下皇后娘娘遇刺昏迷,皇上盛怒之下,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举动来。
更要命的是,刺伤皇后娘娘的,竟是凉国的和亲帝姬,凉国刚同他们签订完休战合约便又来这一出,究竟意欲何为?!
“我们长帝姬呢?”被铁甲卫押解住的尧夙终是忍不住,沉声开口。
玄影狠狠睨他一眼,没有说话,显然是把怒气撒在了他身上,手一挥,冷声道,“带走!”
于是,便带着铁甲卫,押解着凉国使团的成员,出了慕容府。
他们一走,厅里便只剩了宾客们的窃窃私语声,大家看着上首的慕容濯,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
宁乐长帝姬作为刺伤皇后娘娘的罪魁祸首,今儿这亲,看来是别想结了,好端端的一个喜宴闹成如今这个样子,慕容濯作为新郎官来说,确实挺可怜的。
可凉国使团意图不明,他们也不好贸然开口安慰。
反倒是慕容濯先开了口,歉意地对大家道,“今日发生这样的事,实在是抱歉,让诸位受惊了。”
慕白接口道,“慕容将军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倒是凉国使团用心险恶,慕容将军也是受害者才是。”
“是啊。”底下宾客纷纷附和。
慕容濯扯了扯唇角,谢过慕白的安慰,朝众人拱拱手道,“今日我这亲,看来是成不了,劳烦各位白跑一趟了,还请多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