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苍敛眉看向上凌,那个人脸上的焦急与疑惑做不得假。
震阳子在听见上凌这句反问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已经不单单只是震惊了,更含着满满的担忧,他抖着唇,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舌头,颤着声音问道:“师兄,不是你……引出的血月天象吗?”
“我疯了!”上凌一声断喝,旋即又从震惊中恍然,急忙抬头看向天空,那诡异的天色被玄涯的阵法所困,暂时没有什么动向,方才上凌也未注意,只当是这几日玄天宗内一直不知道存在于何方的阵法作怪,此时细细看去,又结合擎苍方才的话语,哪里还有不明白这天象是什么的道理。
不敢置信的看向震阳子问道:“你们以为,是我引出血月天象,因此才来了此地寻我的?”
震阳子心中一阵一阵发紧,不安的感觉充斥胸膛,额上已经冒了一层冷汗,沉浸在震惊之中一时没能醒过来。
上凌踉跄着往前走了两步,站到震阳子跟前,定然看着他,焦急道:“师弟,这两日宗内有人作乱我知道,布下阵法想要残害弟子我也隐约知道,只是我以为你应当可以应对,承弈这边又出了些事情,我无暇分心,因此才没有过问,可是……可是,我是玄天宗的掌门啊,我怎么会做这等事情。”
他终究是玄天宗的掌门,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这样想要将玄天宗必入绝境。
“我承认,偷取手札是我私念作祟,可是师弟你信我一次,我并不是引出血月之象的人!”
上凌语意无比焦急,生怕震阳子不信,毕竟血月天象并不是开玩笑的,若是让催生天象之人得逞,上凌心中又如何能够心安。
因此心中一横,也不敢再瞒,将自己所为之事尽数说了出来。
会导致他盗取戒律阁手札的推手,倒还当真是阿塔。
阿槿被掳走之后不久,应当正好是云虚被瞳慕捉拿之后的第二天,将几人的情报都串通起来,也许就是那日,云虚已经在谋算着如何逃脱擎苍之手了。
因此应当也是那日,背后之人开始布下阵法。
而无意之中得了两千年前记忆的林承弈,心绪有些不稳,既然记起了两千年前之事,自然便也记起了当初人间界的道修人士是如何对待他们一家的,因此心中心念动摇,对于自己入道一事心中有些作梗,可是对于已经生活了许久的玄天宗,心中没有感情却也是骗人的。
他不愿在林承塔面前表露出来,只强制压下心中愧疚与矛盾,可是受阵法的影响,心中纠结便也越来越盛。
最终终是发展成了对自己存在的质疑,对于林承塔心中的愧疚几乎让他要堕魔,上凌眼看着他心中痛苦,便想着直接将林承弈的记忆抹去算了。
只是被林承弈发现,林承弈如何会愿意,上凌有些强硬,也许心中也是怕这个自己当做孩子的人随着林承塔一起离去吧。
因此便有些急躁,有些擅作主张,引来林承弈激烈的反抗,林承弈不愿与上凌为敌,更不想忘记往事,自损心脉,陷入昏迷。
上凌心中悔之晚矣,又担心消息泄露之后阿塔会发狂,因此只能对外说林承弈闭关修炼。
阿塔听到此时银牙一咬,又想要冲上去将上凌揍上一顿,被擎苍的眼神阻止,只得站在原地,恨恨盯着上凌。
压抑不住怒意,一字一句从唇齿间迸出来,“他是我弟弟,你凭什么,给他选择人生,你有什么资格,让他忘记好不容易才想起来的曾经。”
“那你有见过他那两天纠结的模样吗?”上凌自也愤愤然,盯着阿塔的双眸灼灼热烈,毫不掩饰眼中的责备之意。
“两千年前的记忆于现在的他来说难道不是负担吗?你当初不也想要抹去他的记忆吗?”说得有些急,上凌忍不住闷咳了两声,抬袖抹去又从唇边溢出的血迹。
震阳子忙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走过去欲要递给上凌,谁知上凌却抬手将他平平推开,勉力站直了身子,依然紧盯着阿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