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知道披上嫁衣,坐上花轿,这对一个女子来说,是一生多么重要的时刻。
亲事顺不顺遂,这关系到一个女子一生的幸福,绝对容不得半点差错。
不管新娘子有没有坐上花轿,哪怕大红花轿只在去迎亲的路上出了丁点差错,那女子都会背上不祥的罪名。
她的整个后半生,也都会伴随着这样的流言蜚语。
甚至但凡她的夫家或者娘家有丁点的不妥,这些也全都会被强行加在女子的身上。
这些足够叫那女子凄苦一生,甚至直接要了她的性命。”
孙婆婆这话叫杨过听的似懂非懂,可是在小龙女看来却完全不能理解,“旁人的事情,干那女子什么事?还有那女子,做什么任由那些人怪到她自己头上?”
这话叫孙婆婆简直笑也不是,叹也不是。
“姑娘有所不知,这世间哪怕算上咱们这些习武的人,女子都可以算是弱者。
更何况这些寻常百姓,他们更加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很多时候那些男子自身无能,却又不愿面对真相,只能把一切罪名全都推到女子身上。
尤其是身上有了污点,坏了名声的女人。
她们要是再背负上那许许多多的罪名,若是像咱们这样有些武艺傍身的女子还好,倘若换成真正普通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真的能被这些流言蜚语逼死。
怪不得闫姑娘会生过儿的气,她是不想过儿将来行走江湖的时候,因为你类似的一个无心之举,却害了无辜百姓的一生。”
说到这里,孙婆婆目光向着热闹的街道上看去。
“你就看这条街上,摊贩林立,热闹非常。若是有些习武之人当街打斗,先翻几个摊子,对他们来说只是寻常。
可是对于那些不论寒暑,都要出来讨生活的小摊贩来说,这样的无妄之灾,大概会毁了他们安稳的生活。”
说着孙婆婆指了指其中的一个挑着担子的摊贩道:
“也许那个卖胭脂水粉的小贩,他一家老小都等着他赚回了钱,买米回家下锅。
若是平白无故被人掀了摊子,毁了货物,也许他家里的老人孩子就要饿肚子。
若是这摊子是他借钱才勉强支撑起来,那么他们一家老小挨饿之余甚至还要背负对他们来说沉重的债务。
这样就会压垮了那一家人的生活。”
这些道理小龙女从来都没听过,就是杨过,也因为孙婆婆这一番话想起了他曾经年幼,母亲去世后,他自己是如何挣扎求生。
那时候他为了一口饱饭,甚至还起了偷鸡摸狗的心思。
若不是遇到了师父,他很可能就是街上这些讨生活的人中的一员。
要是他在街上摆摊叫卖,却有人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坏了他的饭碗,想来他不但会饿着肚子,还会心里痛恨这个人吧。
如今他才跟着师父学了一点点本事,却马上就看不上这些寻常百姓,都不在意会不会随意破掉坏他们的生活。
想到此处,杨过不由一脸的惭愧道:
“师父教训的是,徒儿知错了。徒儿保证,将来不管什么时候,徒儿都不会随意打扰这些寻常百姓的生活。
若是遇到危机的时候,就算是不得已打扰了人家,徒儿事后也会尽量做出补偿。
要是破坏了人家的安稳生活,徒儿也会尽量妥善安置人家。”
这回说的倒还算句人话,闫琪终于肯给杨过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
闫琪本来还想端一端师父的架子,再好好教育杨过几句的时候,忽然从酒楼的窗户飞进来一个身影。
那人一身破烂衣衫,身上东一块西一块的打了补钉,倒是洗得干干净净。
再看他头发胡子都已经花白,一张长方脸,身上带着个大酒葫芦,手里还拿着一根碧绿的竹杖。
尤其看到他上来就抓筷子的手少了一根手指之后,闫琪就猜到了来的人是谁。
“看起来你们这鱼好像味道不错,我老叫花子今日也算是有了口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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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