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托人的村落地处荒僻山中,交通不便,仅有一条泥径山道相通里外,如同一座世外幽镇一般不为人知。至少,沙罗长到这么大,都不曾听说过这片山岭里还有人住着的,如今算是长见识了。
一天多后,沙罗跟着委托人入山的时候,天蒙蒙地下起细雨来。她用斗笠遮雨,随着委托人拄杖穿过险峻的陡路。四下里林影密密丛丛,细雨婆娑轻轻。
“第一个被袭击的女孩子,是我们村子里最漂亮的姑娘。她早就相好了一个山外头的未婚夫,原本就要嫁出去了。她在晚上去河边洗脚,结果就再没有回来了。她的父母找了好几天,才找到她破破落落的身体。…起初,大家还以为是野兽之类的,毕竟这座山里以前也有熊和狼,于是村子里就组派了男人去巡逻,我也在其中。”
委托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小径上,吭哧吭哧地喘气,一边走一边说村子里闹鬼的事情。这山很高,山岚的轮廓一重接着一重,密密匝匝,恍无边际。
“然后,第二个女孩就被杀了,这回是当着我们的面杀死了。那只鬼脸色发青,长着很长的獠牙,像人类,又不像人类。当时是晚上,我们护送村长的妹妹回家去,这只鬼就突然冲出来,带着她跳上了屋顶,直接跑掉了。我哥哥用刀砍了它,但它的伤很快就愈合了……”
“第三、第四个女孩,都是在晚上遇袭的。我邻屋的婆婆去谷仓找老鼠,听见‘咔嚓’、‘咔嚓’,还以为是老鼠在作乱。打开门,却发现是那只鬼在咬姑娘的手脚,放在嘴巴里咀嚼。当时天要亮了,光从门里透进来,鬼就惨叫起来,然后赶紧逃走了。”
沙罗听着听着,心底有些困惑。
这杀人者,听着像是一些使用禁术的忍者。伤口愈合、弹跳力强,对忍者来说原本就很正常,但畏惧阳光,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某些禁术的副作用?
但忍界本来就无奇不有,当真有这种奇怪的术,那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她二哥还能瞬间转移四处闪现呢,她说话了吗?
比起这个,她更烦那同样被请来村子里帮忙的宇智波族人。
不知道来的是谁?
可别是她熟识的人。
她正这样想着,山腰上出现了一座木屋,简陋空荡,像是樵夫拿来休息避雨的地方。委托人见了,高兴地说:“忍者大人,我们就在这里避避雨吧,后面还有好长一段路呢。”
沙罗原本想点头说好,可她目光一移,就发现那木屋的屋檐下头,坐着三个人——最左边的是个旅人打扮的村民,右边则有两个身穿立领长袍的男子,黑发黑眸,甚是眼熟。
是斑和泉奈两兄弟。
他们正低声交谈着,肩和发都被雨水打湿了,一副风尘仆仆模样。
“不论是鬼也好,野兽也好,还是流浪的忍者也好,直接抓到手里就行了吧?斑哥。我们务必要在千手之前完成任务,让他们知道谁才是火之国最强大的一族。”泉奈对斑说。
一旁的沙罗倒吸了一口气。
这来的不仅是她认识的宇智波,还是最熟的那两个啊?!
她现在假装不认识这两人还来得及吗?
她立刻压低斗笠,假装自己是普通路人,弓着背,小步小步地跟在自己委托人后面,安静地在远离宇智波兄弟的另一角坐下了。
但很明显的,她一坐下,斑与泉奈就注意到她了,并且不动声色地投来了打量的余光。沙罗只好将斗笠压低再压低,抱起膝盖,把自己躲在角落里,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省得和他们二人视线接触。
“千手的忍者吗……?”泉奈皱眉看着她,喃喃自语。
“?!”这就认出来了吗?
沙罗有点气,但一低头,看到自己袖上刺着的千手族纹,顿时又觉得自己是个憨批。她都把答案写在衣服上了,还怕宇智波过不了考试吗?!
斑则打量着她的身形,看着斗笠里露出的一缕银色发尾,露出了思考的神色。
银色的长发…就算是在千手一族,这种特征也是很少见的。
于是,斑试探着问:“沙罗?”
沙罗瞬间从原地弹了起来,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摆着手,结结巴巴地说:“你在喊谁呢?沙罗是谁?我不认识。”
斑:……
千手一族的人怎么可能不认识沙罗?那可是他们族长的弟弟…呃,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