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开了啊(2 / 2)

“父母死时我才五六岁。”

她内心是个小大人,但是别人都以为她小,不懂,想坑她的钱,欺负她,美名其曰是借,是磨练她,其实她知道就是坑她,欺负她。

但是她不能表现出来,她就是个五六岁的孩童,不能让别人怀疑她被夺舍或是别的,那是魔道才会做的事,所以即便被坑被欺负,也要假装没这回事,每日带上伪装的笑,活的十分压抑。

“我就这么过了小几年,有一天,有一个人像往常一样拦下我,找我借钱。”

“我没借,他要打我,我不想挨打,就还手了,那时候我才发现,不知不觉我已经变得强大,我可以让他们不好受了。”

这是一个开始。

“后来他找来一堆朋友报复我,还编了许多关于我的坏话,时不时过来骚扰我,一开始我的那些借钱的师兄师姐们还会应付应付,后来就像师父一样,应付都懒得应付了。”

师父并不是一开始就那么冷漠的,他曾经放出话来,说她就像他的亲生女儿一般,谁敢对她下手,就是对他不敬。

但是他太忙了,要闭关,要修炼,一开始会给她主持公道,让欺负她的人受到惩罚,后来那些人学聪明了,从明面上,变成了暗地里,亦或是索性每月大比小比的时候下狠手,小打小闹,师父也懒得管。

他是元婴期修士,不可能整日围着她转,他有时还会出山历练,一去三五个年头不回来,这段时间于余玉来说便是折磨。

师父在,大家会收敛很多,一旦走了,便开始变本加厉。

“被人欺负的狠了,心中怨念越发的积深,打不过怎么办?”余玉调皮一笑,“我就开始动脑子了。”

她还算幸运,“我有镜花水月在身,镜花水月的特点便是完美无缺,无论是用神念还是肉眼,都看不出破绽,它只有一个缺点,如果运用自如,那个缺点也不是问题。”

“我就先假扮那人巴结的师兄,堂而皇之打了他一顿,他都不敢还手。”

不得不说,余玉爽到了。

“馋到甜头之后……”挤眉弄眼,“你懂的。”

她背着手,继续讲,“也有时候会被人戳穿,或者事后发现,怎么办呢,跑呗,我的镜花水月逃跑也是拿手好戏。”

“以前都是偷偷干的,胆子小嘛,怕被逮住了打死,后来干多了,胆子越来越大,我还杀过人。”

这事没必要隐藏,修士没有不杀人的,只要问心无愧,不杀好人,只杀罪有应得的人便好。

一旦杀了不该杀的,心中有愧,会引来心魔,心魔其实就是自己胡思乱想,如果杀一个坏人,自觉自己是对的,正义的,也无所谓。

有的人杀人无数,依旧可以破除瓶颈到达元婴啊,化神啊,便是因为心中没有半点感情和情绪,即便杀了好人,只要他心中觉得自己是对的,便不会被心魔所困。

还有些人靠杀戮入道,内心强大的宛如钢铁,杀人对他来说就像杀鸡,谁见过人类吃了鸡还愧疚的?没多少啊,大多数都理所应当。

心魔只能困住心性脆弱,摇摆不定的那种人。

余玉不想像他们一样,她心中有个原则,只杀活该和该杀的人,比如流夜,如此永远站在正义的一方,理直气壮,无需受心魔所困。

“再后来有个人在大比上挑战我,我一举打败他,进了练气期的前十名,那些人才终于收敛。”

“我那个时候才意识到不能逃,不能跑,否则别人会怀疑你的实力,然后继续讽刺和嘲笑你,就要正面钢,打到他们怕,他们不敢为止。”

“别人骂你,便骂回去,别人打你,便打回去,别人杀你,便杀回去,做个冷漠和强大的人,这是我那段时间的想法。”

“我恨过师父,也恨过那些借我钱不还的人。”

“后来嘛……”她发生了改变。

“什么改变?”魔修面无表情望她。

“后来我猜对于我来说很重要,甚至可能是全部家当,但是对于师父来说只是九牛一毛,他们那个阶段随随便便拿出千万颗极品灵石很正常。”

师父已经是元婴期大圆满,加上万剑仙宗底下有条极品灵脉,那条极品灵脉搞不好是魔修的功劳,他的吞吐量外泄,于是上品灵脉升级,变成了极品。

极品灵脉开采,自然先紧着有潜力的元婴期,恰好师父就是。

“我觉得我拿出全部家当帮了师父,师父定会倾囊相授,但是其实对于师父来说,我只是帮了他一个小忙,所以他帮我一个小忙,再多的就没了,其它师兄师姐们亦然。”

“我觉得他们冷漠无情,但是前段时间,我也差点成为那样的人。”

她很幸运,及时悬崖勒马,可能其他人没那么幸运,所以他们变了,没能维持住本心。

“我想开之后便有一种天明通透的感觉,算是彻底放下了这么多年的恩怨。”

当然啦,她还是那个想法,谁想欺负她,她欺负回去,谁想杀她,她杀回去。

唯一的区别是,不做一个冷漠的人,该帮助的时候帮助别人,该伸手的时候伸手,不让后来人如她一般苦逼。

她受苦受难的时候总希望有个人能救她于深水之中,其他人亦然。

所以心中圈出一片净土很有必要。

“恨你的爹娘吗?”

她说来说去,什么都有,唯独没有这个。

“为什么要恨我爹娘?”余玉奇怪的望了望他。

魔修深深看了她一眼,“他们抛下你,让你一个人孤零零活着。”

余玉翻了个白眼,“又不是他们自愿的,如果有选择的话,谁愿意抛下自己的孩子。”

轰!

某个黑暗处似乎有什么厚重的东西打开,阳光和明亮登时照了进来,肆意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