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节(2 / 2)

“这几天我完全感受不到她对我们家人的亲情,她的眼里仿佛只有仇恨,将我外公外婆、舅舅舅妈他们当成她复仇的工具和棋子……”

柯白了然,牵起他老攻的手以示安抚,同时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其实我在发现她可能是陷害我的幕后黑手时就感到奇怪了,我记得我的袖扣是在8月8日那天丢的,可她却拖到了五六个月后,才设计他人在那间办公室找到我的的袖扣,这样根本阻碍了她陷害我的计划。”

“对,我在看到侦探发给我的资料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现在想想,那可能是因为她在将你的袖扣交给雇佣的那个人之前,就恢复了原来的人格,到了五六个月后,这个复仇人格又出现了,所以继续执行陷害你的计划。”许均尧说道。

怪不得,那天下午同他们摊牌的杨集茗看起来相当冷血无情,别说与他们记忆中的,就说与上午和他们谈天说地的那个人,就已经是判若两人了,而且对他的好感度从65变成了0。

那个时候,显然是复仇型的人格在操纵杨集茗的身体。

“她下午会突然变成复仇型的人格,并不是巧合,而是因为看到了我,对吗?”

“应该是。尼姑庵被我妈当成了‘避难所’,逃避你和我爸的地方。那天上午她没有料到会看见你,所以受到了刺激。”许均尧现在想想,估摸着他母亲每次从尼姑庵回来之前,都在努力地做心理准备。

正如那天晕倒前她母亲说的,每次看见柯白那张神似汤骊茹的脸她就难受到了极点。

许均尧想到这儿,就感到心脏一阵刺痛。“那个晚上她晕倒后醒来,就又被复仇型人格操纵了身体,因为我爸怀疑她在陷害你,她再次受到了刺激。”

柯白确定许均尧判断得没错,就是不知道这个复仇型人格在清醒之后否认自己迫害他的行为,故意误导杨家人以为一切都是他搞的鬼,究竟是那天下午就已经计划好了,还是后来才临时起意的。

“爸的怀疑对她来说打击太大,因此这回复仇型人格一连控制了她的身体好几天。”

所以许均尧在意识到母亲杨集茗可能人格分裂时,就试图“召唤”回她原来的人格。

这几天他被他外婆监管得人生自由受限,那时他才体会到他外婆的决心不容小觑。还有他外公也在暗中帮助他外婆,他外公一直是个相当厉害的角色。

除此之外就是孔峻皓,因为他外婆的威胁以及杨羽晨的耳提面命和枕边风,果断加入了他外婆家人的队伍中。

许均尧当然很想念柯白,也很想联系柯白,但他担心刺激他外公外婆,而且他很确定,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突破口在他母亲身上,尤其他本就十分担心他母亲的状况。

他母亲的病情再拖下去可能会越来越严重。

于是这几天许均尧就全身心地查阅人格分裂的相关资料,通过网络咨询几名精神科的专家,同时经常找他母亲回忆母子两曾经幸福的生活片段,终于在今天将他母亲原来的人格唤醒了。

这一点柯白倒是没有听1769提起,也不知1769是不知道,还是认为许均尧找母亲杨集茗回忆过去的生活不在异常范围之列,没有跟他说。

柯白和许均尧谈完后,就肩并着肩走进杨家别墅内。那时精神科的医生已经给杨集茗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告诉他们初步判断杨集茗是患上了人格分裂症。

“人格分裂症是人格障碍的一种,即我们平常所说的双重人格,主要特征是患者将引起内在心里痛苦的意识活动从整个精神层面解离开来,从而保护自己,但也因此丧失自我的整体性。一般情况下,新人格的特质与原人格特质相当不同,甚至是截然相反。”

医生解释道。

“就像杨集茗女士,原来的人格温柔善良,新出现的人格却冷漠阴鸷。这一类的患者,有的不同人格不共享记忆,少数甚至两种人格还能进行交流,也有和杨集茗女士一样,次人格享有主人格的记忆,主人格却完全不知道次人格的存在。”

“那这病能治好吗?”杨老爷子一边抚着妻子杨老太太的胸口,一边沉着脸问道。

“可以改善。”无法保证将来会不会复发。

杨老太太听了后几乎崩溃,举起拐杖就对许承平一阵打。“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不然我女儿怎么会得这种病啊!”

众人都听出了医生的一语双关。

只是可以改善,痊愈的概率却不大……

医生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患者家属,而有些话虽然听了让人更加绝望,却还是不得不说。“这种病你们一定要予以重视,长期下去,有可能使所有人格毁灭,也就是死亡或是紊乱,即变成疯子……”

他顿了顿,像是给众人消化适应的时间,若干秒后,才接着道:“刚才我走出房间之前,患者要求见她的两个儿子。”

众人闻言,皆是一怔。

杨集茗说的是两个儿子,而不是一个,这意味着包括柯白这个养子。

柯白和许均尧在思忖了片刻后,终是敲响杨集茗的房门。

既然杨集茗主动提出这个要求,那想必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两人走进房间时,杨集茗正躺在床上,脸色很苍白,一看见柯白,就万分愧疚地同他道歉。“睿恩,真的很对不起,我并不知道我做了伤害你的事,我发誓,那不是我自愿的,我自己都不明白我怎么会变成了那样……”

她说着眼睛就红了。

“妈,我没有怪你,这不是你的错。”柯白想了想终是握住杨集茗的手,发现一片冰凉。

柯白的谅解和手上传来的温度,让杨集茗好受了些许。

“这十几年来我过得实在太压抑了,睿恩的母亲汤女士时刻在我的脑海中挥洒不去。你们爸爸坚持收养睿恩对我的打击也很大,相当于时刻提醒我,我的丈夫爱的不是我,而是另一个女人。”

遭遇这种背叛哪个女人不恨?尤其她还那么爱许承平。可从小接受良好教育、生性善良的她,做不出报复人的事,对柯白这个养子也是相当友好和善。

她总是在时刻提醒自己,柯白是无辜的,她不能伤害他。

然而兴许正是因为如此,她找不到宣泄痛苦的途径,即使去了尼姑庵潜心修佛也丝毫缓解不了那种痛。看着模样愈发精致、眉眼神似母亲汤骊茹的柯白,她肝肠寸断;瞧见许承平抱起幼年的柯白慈父般地哄着,她悲恸欲绝。

“漫长的十几年,我都过着痛不欲生的日子,结果就被这种痛苦逼“疯”了……”杨集茗掩面痛哭。

柯白和许均尧的鼻子都在隐隐发酸。

情字最是伤人,两情相悦是一大幸事,一厢情愿则会令人难受得几乎窒息。而杨集茗的情况还更加特殊,她是和许承平相恋、结婚了多年后才发现丈夫不爱自己,受到的打击更加强烈不说,那么多年的感情也更是难以割舍。

许承平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一个,她的许多快乐和甜蜜都是他给予的,他在她的人生中画上了太重要的一笔,她如何都擦不掉,也如何都放不下……

“我大概是在半年前开始发病的……”杨集茗开始回忆病情。“另一个人格出现的频率很低,而且应该都是在我睡觉时苏醒过来。我一直没发现自己缺失了部分的记忆,只以为自己在睡觉。8月8日那天,我醒来时静和师太问我一大清早出门去了哪里,我还以为是她看花了眼,原来是我自己忘记了。”

8月8日,本来那天杨集茗会呆在寺庙里,但是那天她突然回许家,为了拿走柯白衬衫的袖口。许家有保全人员,其中几名还是退伍的军人,杨集茗担心暴露,这件事就没有找她雇佣的人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