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1 / 2)

长媳男当 匪君 3081 字 24天前

彻底陷入昏睡之际,季然大脑里只来得及闪过一个想法:呵呵,呵你妹!

春节在即那几天,天气总算彻底拨开云雾露了晴,春寒料峭犹在,阳光却明灿大好。

这样万物复苏的天气,大棚蔬菜的长势特别的好,加上马上春节,正是需求量大的时候,因此很是为季然打捞了一笔金,可谓是双喜临门锦上添花。

除夕当日,季然一改冬日贪觉的作息,天不亮就起来,牵了一头毛驴,打算去季家村接季老爷子来过年,这接来赡养薛春桃夫妇不同意,过个年应该不至于阻拦。

陆臻自然陪同,有他帮忙牵驴绳,季然便坐在驴背上,与他一路闲侃。途中被问及还阳石,陆臻叹气着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季然便也不再问了。

两人一驴抵达季家村时,天才开始亮开,然而各家各户已然早起开门忙活了起来,季大成家亦不例外。只是跟别家喜气洋洋不同,季大伯家传出来的不是欢声笑语,而是薛春桃指桑骂槐的喝骂,而喝骂的对象虽然没有提名道姓,但不难听出,是骂的季老爷子,开口闭口一句老不死的,在这样喜气洋洋的日子里,简直戳心又戳肺。

“个老不死的,留你何用?养着你还不如养头猪,同样吃吃睡睡好歹能杀能卖……”

“大清早的,婶婶这是在骂谁呢?”

薛春桃正一边贴春联一边骂骂咧咧,冷不丁看到季然阴沉着脸进来,惊得差点扔了手上的福字,不过她随机应变也快,顺脚就踹了旁边的看门狗一脚。

“还能骂谁,骂这死狗呢,整天就知道吃连家都不会看,大过年的害我丢了只鸡崽,可不着急上火吗?一宿都没睡踏实呢!”薛春桃一边说一边再围裙上擦了擦手,满脸堆笑的迎向季然,“大过年的,季哥儿你怎么过来了?婶子前儿两天还叨咕着应该请你回家过节呢,不过想你现在家大业大,一堆事儿,想必过来不了,就没说这个话。”随即扭头就喊,“孩子他大伯,快来看看,季哥儿回来啦!”

她这一喊,季大成他们没出来,倒是传来季老爷子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季然一听这声就变了脸色,当即拨开挡路的薛春桃,直接冲进屋去。

季老爷子还住在当初跟季然一起的那间耳房里,季然前脚刚冲进去,就差点被扑面而来的恶臭给掀一跟头。

第73章 接季老爷子回家

季然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适应了那股恶臭,朝里面走去。

房间亦是窗户紧闭密不透风,黑黢黢的只足以看清屋子里模糊的陈设轮廓。房里除了一张窄小的木板床,就是一堆乱七八糟的杂物,四面墙的三面墙角竟然还垒了高高一堆劈好的木柴。

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说是一间脏臭的柴房亦不为过。

而那股熏人恶臭,除了屋子空气闭塞捂出来的阴潮霉气,就是屎尿味道。

季老爷子就睡在那一张窄小的木板床上,听到动静裹在被子下面的身体动了动,却没能起来。

“是季哥儿吗?可是季哥儿回来了?”季老爷子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粗哑不说,一开口还又喘又咳,拉风箱似的,好像随时都会喘断气。

“爷爷,是我。”

季然忙上前几步,走到床边正欲坐床上,却被季老爷子伸手挡住。

“别,别坐。”季老爷子颤微微的手臂瘦的皮包裹,“季哥儿,你且站着吧,站远点,爷爷这床上,脏。”

老人嘶哑苍老的一句话,听得季然差点落泪。他虽然不是前身,却奇异的能感受到前身的情绪,再者,这样一位孤苦老人,只要不是铁石心肠,任谁看了都会动容心酸。

“爷爷。”季然握住老人赶他的手,缓缓在床沿坐下,“我来接您了,以后跟孙儿一起生活可好?”原本薛春桃不放人,他还想着慢慢跟她磨,见了老爷子这般处境,却是再也没了耐心,今天是无论如何也要把老人赡养问题解决的。

季老爷子先是一怔,随即就惊惶的连连摆手,“这,这不好,使不得,使不得……”

“爷爷,你应该也知道我在陆家的事吧,孙儿早在陆家村自立门户,没有外人,您过去没什么不好的,以后咱们爷孙俩,还想以前那样,相依为命。”季然担心老爷子固执不同意,继续劝道,“孙儿收养了个孩子,爷爷过去,就有重孙带了,正好含饴弄孙,也不怕寂寞,安儿他很乖的。”

季老爷子听到重孙,眼睛一亮,却还是摇头,“你,你婶子他们不会答应的,爷爷病了,他们正好可以借此问你要钱呢,前几天我就听他们商量,趁正月里走动的时候,给你提,我要是跟你走了,他们算盘落空,肯定是不乐意的,小茹说了门亲事,是村头王屠户家大儿子,正愁没钱置办嫁妆呢,他们啊,都想算计到你头上,你就别管爷爷了,自个儿在陆家村好好生活吧,爷爷还有你大伯呢,死活轮不到你孙子辈儿的管。”

季老爷子心里其实是渴望跟孙子一起生活的,只是不肯跟孙子惹麻烦。他这儿子儿媳一家就是吸血不撒嘴的大黄蜂,季哥儿被他们奴役剥削了这么多年,难得熬出头,实在不想这孩子再因为自己这老不死的深受牵制,落入曾经那个艰难境地。

老爷子的心思,季然看得明白,也正因为如此,便愈发坚定了要带走老爷子的决心。没再多说什么,季然安抚的拍拍老爷子的手背,便起身走了出去。

季然出去的时候,季家人都出来了。明知道季然去了老爷子房里,却没一人跟着进去的,全站在院子里,几个小辈甚至还嫌恶的拿袖子捂鼻扇风。

季然这一出现,季大成就有些微妙又有些尴尬。连着去季宅两次,两次都遇到怪事,虽然没表明一定跟季然有关,可他就是莫名的对这个侄儿有点怂胆。

这不,见了人,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招呼的好,杵在那想要端起长辈的花架子,又想赔笑脸,结果就成了这么一副扭曲嘴脸。好在这时薛春桃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甜汤从厨房出来,这才缓解了他尴尬的处境。

“季哥儿你一大清早过来,肯定是又冷又饿,家里也没什么好吃的,婶子给你煮了碗酒糟甜汤,你快给喝了,暖暖身子。”薛春桃一边说着一边将碗递给季然,满脸堆笑的样子,端的是一位热情好客疼爱小辈侄儿的好婶子。

季然接了碗,却并不喝,“爷爷还没吃早饭吧,我给爷爷送去。”

薛春桃笑脸当即就是一僵。

季然端着碗转了半个身,忽然又转了回来,“爷爷怎么会搬来耳房这边的杂物房住了,以前的房间呢?”

以前季然和老爷子同住一间,虽然逼仄,可好歹还算有个房间样子。却看现在,哪里像是人住的,他们这般虐待老人,也不怕天打雷劈。

“嗨,那不是原来那屋子漏雨嘛,老爷子有痛风,在那边住着对身体不好,咱们就给移过来了。”薛春桃脸色变得极快,那情真意切的语气表情,好像真是为老爷子着想般,如果不是那令人一言难尽的恶臭,她这演技,还真挺有说服力的。

“对爷爷身体好,就是让他吃喝拉撒都在床上,不闻不问?”季然讥诮勾起唇角,“大伯婶婶可真是孝顺呐。”

“季然,你怎么说呢?”季小虎当即喝道,“你孝顺,你孝顺你把爷爷接去供养啊,打小爷爷就最疼你护你,现在你能耐享福了,没道理甩手掌柜做的这般轻省!再说了,恭桶就在房里,爷爷他人老犯懒自己不起来非得拉床上怨谁,又臭又脏谁受得了,你倒是怨起我们来了!”

季小虎向来脾气上头嘴巴溜快,薛春桃想阻止都没来得及,听他连珠炮似的喊完,心道要糟,果然转头就见季然似笑非笑的扬起了眉头。

“这可是你说的,既然如此,我一会儿就把老爷子接走,以后我来赡养,与你们家再无关系。”季然顺水推舟就来了这么一句。

“接走就接走,又脏又臭谁稀罕,个老不死的,要不是……”

“季小虎你闭嘴!”眼看季小虎越说越离谱,薛春桃脸色铁青的当即一喝,简直削这蠢货儿子一顿的心都有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崽子,就知道给她裹乱!

“你干嘛吼我,我又没……”

季小虎还要闹,被薛春桃瞪了一眼这才不服气的闭了嘴。

薛春桃对着季然向来一张长辈的慈爱笑脸,“季哥儿你别跟小虎一般见识,这小子就是口无遮拦惯了,老爷子那也并非我们故意怠慢,实在是这两天事儿忙,这不赶上过年么,全都堆一块儿了,这才没来得及给老爷子收拾打理,你可别气头上来就说接走老爷子赡养的话,这样置你大伯于何地?这不是埋汰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