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你回来了,奶奶可好?你什么时候带我去见奶奶呢?”
马上的男人抬起腿灵活地跃下,单手便是直接将这奶娃娃给抱了起来,将这三岁大的孩子举得老高:“想见奶奶了?”
“恩”,奶娃娃一边说一边诚恳地点点头,他一直听母亲和父亲说奶奶当年的事,更是清楚,西夏的皇帝对奶奶是如何的念念不忘,情深意重,更何况,这是他自己的奶奶,让他如何不好奇:“对了,爹爹你一直说西夏皇帝对奶奶一片痴心,那西夏皇帝,是不是就是我的爷爷啊,那我岂不是皇室子孙了?”
秦玉暖笑着逗了逗冷长熙怀中这团小糯米团子,笑道:”皇室子孙有什么好,即便是斗到最后,也只是一座冰冷的皇位罢了,孤独寂寞,还时刻需要提防别人把你从这个位子上拉下去,身份没了倒没什么,若是家人和性命因此而牺牲,怕是要后悔一辈子。“
这奶娃娃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冷长熙亦是看着秦玉暖宠溺地点点头,如今他们在江南隐姓埋名,化名为温长熙,温氏一家如今是披着商贸人家的身份安居乐城,秦玉暖在城东开了个医馆,给百姓们治点小病,冷长熙如今在京城的第一楼的股份也全数投到了江南巴陵城,神医孙妙扬依旧远游,只是偶尔回来看望这对神仙眷侣,半年前来的时候,还特意给冷长熙在巴陵城的酒楼给题了字,唤作醉风楼。
不过除开这些产业,秦玉暖和崔家的合作还在继续,前些日子崔家还给带信,说是崔家新添男丁,让冷长熙帮着取名字。
届时冷长熙正忙着逗自家儿子,懒得理会这报信的人,只是随口一句说道:”这小子的爹爹既然这么喜欢在外头游山玩水地不回家,这小子便叫做崔不归便是。“
“最是对不起的,还是表哥。”秦玉暖看着冷武抱着自家小子进了屋,看着这缤纷飘落的桃花花瓣忍不住地感慨了一句。说完,便又是觉得自己的称呼有些错误,其实师瑞生的真实身份不是苏成海,而是冷长熙的同胞哥哥。
说到此处,冷长熙也是几分感慨:“只能说司马锐太过奸诈,他虽然相信师瑞生,却也在他身上下了剧毒,那日我烧伤痊愈,他却因为久病缠身,无力回天。“
回想起那日,已经淡然了整整三年的冷长熙眸子里似乎还燃气了熊熊烈火,那日司马锐发了狂似地直接点燃了藏在未央宫了的数百斤炸药,冷长熙就在门口,他看着司马锐在点燃引线后飞快地朝着宫殿里飞奔,他知道,宫殿里藏着一条司马锐早就准备好的密道,趁着引线的长度还足够,他便可以从密道直接逃到京城北边的鹿山,在那里,早就备好的快马和干粮,能从鹿山助他一路到北狄,寻求完颜肃的帮助。
完颜肃如今在北狄一鸣惊人,早就是皇储之位,早在司马锐回京路上,两人便相互勾结,暗中定下计划,若是司马锐一举成功,便将和完颜肃结为盟约,稳固自己的地位,完颜肃便可以在北狄也起兵造反,早日夺得大权,而若是司马锐兵败,完颜肃也应该按照约定,收留司马锐,借司马锐兵马,等待东山再起。
司马锐的算盘打得妙,却是忘了,秦玉暖这里还有一处绝招。
就在完颜肃在北狄磨刀霍霍,期待司马锐的好消息的时候,一封密信却搅乱了他一棵静候佳音的心。
信上的内容粗暴简单。
北狄和大齐之间还有四条商贸线路,而大齐的势力在北狄还有数百家商铺,其中不乏那些日进斗金的老字号,若是完颜肃想要这些线路和商铺的所有权,交换的条件,自然是司马锐的全盘计划和计划里的每一个细节,落款,自然不是别人,正是当日助司马锐富得流油,招兵买马,又将司马锐一只胳膊害得残废的秦玉暖。
完颜肃深知这个女人的厉害,她既然说能送给完颜肃,就一定有这个能力。
一个是唾手可得的金银财宝,一个是前途未卜的谋反计划,完颜肃很聪明地选择了前者,于是乎,这才是出现了司马锐引爆炸药的当日准备从密道逃走,却发现密道早就被人堵得死死的,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冷长熙隔着灰色的烟雾看着司马锐像一只丧家犬慌张失措,十年前,司马锐为了效忠皇后一把火烧了未央宫,如今,又是一把火将司马锐化作一团骨灰,当真是报应如此,躲都躲不过,只可惜,当时冷长熙隔着这炸药实在太近,为了保护身后的秦玉暖,冷长熙以身犯险,像挡箭牌一样挡在了秦玉暖的身前,犹如铁甲一般,在炮火隆隆声中一动不动。
待到诸葛青天赶到,冷长熙已然是重伤累累,奄奄一息,将死之人,感觉随时会断气。